许是深感要从整体国家利益的角度来贬低,乃至否定509所成就的改朝换代有点难。个中缘由恐怕甭多说:毕竟国阵长久“一党独大”执政之下所衍生的问题太多、太大,乃至太匪夷所思了,很难为之辩护或打圆场。华社中某些显然仍“忠于”国阵的论者开始勤于从“华社利益”的角度来试图制造或影响舆论。
简言之,其人不断要提醒或质问华社:“509真的对华社更有利吗?”即致力把焦点从跨社群的问题转移到“华社vs国家”、“华人vs马来人”、“华人vs穆斯林”等视野之下的课题,如华教课题、土著特别地位课题、宗教政策和条规课题,乃至部分经济和民生课题,都可以硬扯进上述视野来大谈特谈。甭说,其结论或隐喻往往是:509对华社可能是“得不偿失”、“因小失大”,是华社“激情”之下的“误判忠奸”、“所托非人”。
当然,首先必须承认任何社群要从自家角度来看待任何课题,只要不轻易沦于本位主义、本质主义、排他主义、民粹主义,都是合情合理者,无以否定和否决。另外,也必须承认本国华社长久以来的确面对各种截然、彰然的不公平待遇,包括上述所举者。蛮多华人支持改朝换代,恐怕也正是对这些不公平现象的忍无可忍,终于铁定了心,不怕选前的各种刁难、恐吓,也不屑于当权者的各种诱惑、贿赂,都要寻求彻底的改变。
惟显然,改朝换代是一回事,社会改革则又是另一回事,相对上前者还算比较易达成,但后者则不先经几个世代的各种关键因素转变——尤其涉及思想、观念、文化、意识形态等者,恐怕很难达成。华社不满的各种不公平现象,包括关系教育权、文化权、语言权、宗教权、习俗权,乃至公民权者,所需要的正是社会改革,而非单单一两次政权“转手”就可完成。
国阵舆论攻略?
希盟上台之后,若从具体政策上来论,对作为少数群体的华社而言,至少到目前为止,并未看到特别重大的正面改革(如承认独中教育并把其纳入官方教育系统、公平承认并制度化资助非伊斯兰宗教、承认并提升华文的官方或半官方地位),但著实也没什么新政策乃摆明针对华社且特别不利的。一些论者最爱举的“不利证据”,往往为某些领袖的偏狭、保守言论、活动或政府的个别规定、决定,然后就据之无限上纲、自由发挥。
质言之,如单从华社自家“眼下”的利益来看,509之后,显然与之前在国阵执政之下无太大的进步,虽然如放宽公民权申请和财政预算正式拨款独中者,的确可以赞许。惟若要如某些论者那样迫不及待地要质疑、申述509之后,华人的利益更加不明、不保,恐怕只能说是“危言耸听”,乃至根本疑似某些国阵铁粉或抢手的“舆论攻略”。
总之,从整体国家利益来论,改朝换代毕竟是正面演变,至于从华社自家利益来论,至少到目前为止,可谓“不好不坏”。惟无论如何,作为马来西亚的一份子,国家宏观上的正面演变,比如若越来越朝向民主、人权成熟的话,华社自家利益的前景,应该只有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