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华党员有超过百万之众,在大马华社人口比例中大概占到17%,堪称继中国共产党、中国国民党之外的世界第三大华人政党。仅从规模而言,应该已经是相当有人气有力量的政党。然而就其现实的政治地位与社会声望来看,又处于前所未有的历史低谷,却是不争的事实。
马华需要改革转型已成势不得已的唯一选择,某种程度上这确实成为马华党内上下共识,比如马华领导层的反省与宣言,马华年轻党员组织“新动力”等。然而改革转型之策在在有人谈起,实施起来未必可行。在此不妨直指一端,马华合并抑或扩张的路线,本文称之为“增肥”计划。
合并之说,即是要“在朝”华基三政党(马华、民政、人联)合并,甚至国阵合并为“国阵党”,便是典型的难于实现近于空谈的策略。暂且不说立党理念、立党根基、党员身份认同等务虚方面的差异,单单机构整合、权力分配、党产支配等务实层面的考量就已经决定这必须是旷日持久的浩大工程,绝对令人望而却步;而目前大马族群政治框架与族群聚居生存环境下,国阵合并之高谈,则无论来自哪一方面的献议,更是只能沦为不切实际的呓语。
而扩张之说,乃是要求马华改走种族多元路线,吸收其他种族成员入党,改变马华华人政党身份,成为多元族群政党,不只代表华社,更能代表全马。这种路线当然也是不能实现,如上所述,大的环境已经是决定性外在因素,马华、巫统、国大都是国阵政府中货真价实的单一种族政党,任何单方面的多元之路势必多有掣肘;加上马华在华社的信誉已经下降到令人尴尬程度,代表华社尚且力有不逮,何德何能吸引他族人士加盟。至多只会增多盲目分子或者投机分子而已,于马华究有何益?
其实反观自身,马华需要做的不是“增肥”,而是“瘦身”。瘦身源自本身已经庞大到机构臃肿,政令难通,党员离心,队伍涣散,而且不乏“幽灵党员”。前不久,吉隆坡篮总副会长黄文正先生踢爆马华幽灵党员内幕,马华在他人浑不知情的情形下,代为填写申请表格,使得对方“被入党”。虽然遭到有关方面否定,但终于不能否认会有“有心人”怂恿一些人士入党。其实,初期马华公会还有“彩票会员”之说。众所周知,马华以福利组织起家,曾经发行彩票,彼时成为会员可以销售彩票从中牟利,许多人因此趋之若鹜而成为马华会员,现在而论,不妨称之为“彩票党员”——这种党员怎么能关心组织与奉献族群!如今的“幽灵党员”或者其他“被入党”党员与“彩票党员”又会有什么两样?
马华的队伍问题,不是党员太少,相反是党员太滥。马华党内离心离德乱象丛生,与党内高层派系纷争固然有极大关系,而百万党员不过是扯大旗拉虎皮的假象,也不能不说是个中原因之一。在这种情境下,须知多即是少,少即是多。明乎此,则马华改革转型当前迫切一步,必然是“瘦身”而非“增肥”,幻想原地踏步侥幸维持原状,亦绝非上策。否则,马华只能是继续打肿脸充胖子,自欺而且欺人,那种滋味绝对不会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