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预言家。但是前车可鉴,有印度作为借镜。穆仑本南人设路障要求合理赔偿,经过77天的日晒雨淋、饥寒交迫后,最后宣告收场。原因是倦与权势对抗,本南人精疲力尽。官方甚至威胁,若坚持下去,将切断他们回家的路线,叫他们不能在水坝蓄水前抢救物件及家禽。最后,本南人不得不接受官方承诺的每户2万3千令吉赔偿,虽然比原先的1万5千多了8千令吉,但比起诉求的每户50万令吉,实在不啻天地。
论社会运动,本南人可谓大马的先祖。他们几十年前已经屡屡设路障,阻扰侵蚀他们土地的各种“发展”,如伐木及油棕园。西马的各种反公害运动,在坚持及勇敢的程度上,远远不及本南人。所以,77天后妥协的各种因素,是我们城市人无法想像的。
东马原住民没剩下什么了,西马原住民更甚。前一阵子几位艺术家朋友拜访原住民村,想取得一些作画灵感,为原住民做些什么。但是大家回来后很纳闷,为何呢?原住民已经住在单调乏味的砖屋,原汁原味的生活环境已经被发展商夺去开油棕园及石矿了。艺术家发现,寻找并想留影的传统画面,早已悄悄消逝了。
来不及了。大家不明白其中的迫切性。何谓原住民?顾名思义,就是最早在这片土地定居的人,他们建立了这里最早的文明。没有这一切作为基础,大马没有内涵及空泛。
忽视并消灭了大马最早的文明记载,原住民将会怎样?且让我们看看印度的原住民,今天处在什么样的状况。
印度的Narmada河谷,为了建30座巨型水坝,3个州属超过500万原住民受影响。廿多年了,原住民还在斗争。至今,政府仍未作出合理赔偿及安顿好居民。印度的5千5百座巨型水坝共迁置了5千5百万人,其中47%是称为“Adivasi”的少数民族。
失去家园,原住民结果躲进森林里与官方作战。政府趁机把他们标榜为“毛泽东主义者”,列为国家治安的最大威胁。
印度作家兼社运人士Arundhati Roy深入林间与“毛泽东主义者”相处后表示:“如果这些族群拿起武器,那是因为除了忽略及暴力,政府什么都不曾给过他们。而如今,政府想要抢夺他们拥有的最后一样东西——土地。”
原住民最终会怎样?两个可能性。一,族群被所谓的“发展”,像核弹一样造成大规模的毁灭(mass destruction)。二,物极必反。届时,暴力不是一种选择,一方被逼反击,另一方就有了理由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