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看到两则反差很大的新闻,感触良深。在中国河北省一名硕士毕业生苗卫芳因为找不到适合的工作,就回到村子种田。他的父亲被他气得服毒自杀,幸好及时抢救性命回来。

苗卫芳的父母表示“后悔”供孩子上学,因为儿子毕业后还是回家乡种田,不能改善家庭环境。其他村民也以苗卫芳作为反面教材,告诫孩子不要向他学习,否则是“白上学”了。苗卫芳则说他有一定的耕读情结,也反问“这是一种逃避、退缩或是无奈的选择?或许是兼而有之?”。

在彼岸另一端的台湾,来自台南县的赖承麟是东吴大学企管研究所毕业生,他在6年前退伍后,决定回乡种稻,因为他看到80岁的爷爷对家中土地食物的深厚感情,想要帮爷爷守住土地。赖承麟今年第二度参加稻米竞赛,成为台湾“十大经典好米”的其中一个得奖者。从一开始对种稻一窍不通的研究生到种出经典好米,赖承麟表示他主要是“不懂就发问”和参加改良课程学习新技术。他认为台湾进入人口老化的社会,许多年轻人离乡工作,未来需要更多年轻人投入农业行列。

这两则新闻的主人翁都是高学历人士,也都选择在毕业后,回到家乡种田,不过两人的后续遭遇却截然不同。河北省的苗卫芳在家乡面对父母和村民的压力,因为当地人认为种田是没有出息的工作。相反的,台南的赖承麟却守住祖父的田地,种出好米并且看好未来的农业发展。我不禁要问:为什么在中国和台湾的种田情况如此大不同?为什么高学历的人就不能种田,做农活?

我想这与中国政府积极推动工业政策,忽略照顾三农(农业、农村、农民)有关,也和社会崇尚城市及白领阶级的意识形态有关。中国大部分的农人认为种田是不成材的工作,而进城是脱离贫穷的唯一出路。虽然台湾政府近年来鼓励农民休耕,放任非农用农舍林立,但民间社会积极推动社区粮食工作,成立合作社等以鼓励民众向农民认购农作物,如白米、水果和蔬菜,让农民有价格保障下耕作,而消费者也在知道粮食来源的情况下获粮食。

我想不同的政府政策、社会环境与民众对农业的心态(尊重或轻视),是造成赖承麟与苗卫芳面对不同后续遭遇的原因。

回到马来西亚,如果有位硕士/博士生说他要回乡种田,你又抱持什么想法?他傻了?白活了?或是他勇气可嘉!富有创意?其实我们每天吃的白饭、面条、面包、青菜、水果等都从农地而来。如果没有农村和农民,农业势必岌岌可危,粮食问题就紧跟而来。

我们的政府有必要认知到粮食安全的重要性,投放更多资源在农业发展、协助农民有更好的收入、提高他们的社会地位,改变社会对农业是“落后”、“没前途”的想法,那大马才能避免出现父母因为高学历孩子种田而服毒自杀的惨剧。大马的农业才会有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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