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当今首要超强,美国大选对世界的影响,自不待言,所以人们对美国人竟然选出一位“民粹”总统川普,实有骇然、忧虑、遗憾、迷惑或愤怒的理由。
然而,不能忽视的是:作为一老牌民主国,美国体制的相对健全,其实——至少对美国本身而言——还是大可叫人放心的。美国固然非高度人治的朝鲜、汶莱或是沙地阿拉伯,但亦非如诸多第三世界国家的半桶水民主国家。是以,不管是谁当选了美国总统,权力是不会高度集中在其手中,就算其硬要搞民粹,也会遭遇诸多限制或抗衡。总之,除非是集体发狂,否则一介狂夫,还不至于会颠覆了整个美国继承、运转了多个世代的基本价值和体制。
民粹手段受到袒护
即便在很多人相当关注的拒绝外来移民和歧视某宗教这一点上,实际上也不是川普或其政党可单方说了算——绝不会像某些第三世界国家那样,对移民的选择性开放和悍然偏袒的宗教政策,根本就是把歧视高度制度化了。有点可笑的是:竟有一些对川普政权的歧视性言论和可能政策深表不忿或不屑者,实际上就来自那些有关歧视已经高度制度化的社会——怎不见其为本身社会根深蒂固的歧视问题更感遗憾和愤慨呢?难道是麻木了?
质言之,类如川普者,恐怕世界各地都有,不少甚至“比川普还更川普”,别说言论,各种民粹化手段和建制都堂而皇之地公然为之,而且还受到当权势力或隐或显的纵容、怂恿、袒护。只不过其因国小人微,不会成为环球媒体聚焦的对象而已。另外,某些人若非无知、无感,就因为畏惧、崇拜或意图讨好权势,对这些“比川普更川普”者,总是战战兢兢、毕恭毕敬,时不时还勤于为之抬轿、摇旗、撒花。
在三权鼎立之下,加上第四权和非政府组织的相对活跃,美国的川普要胡来,恐怕也得费很大的劲——若不是干脆先自我调整的话,所以所谓“反体制”,恐怕也不是说到做到。反观某些三权极度倾斜、第四权乖顺(实际上或根本不存在)、非政府组织被束手束脚的社会,最擅长反体制的其实正是当权者,极轻易就可单方颠覆、篡改了原有体制,如弱化世俗建制、伤害司法独立、侵犯言论自由、典当选票等值等。
奇怪的是坊间某些论者对川普的反体制架势尤爱绘声绘影,对眼下自家高举、包庇民粹的当权者对民主体制的任意翻来覆去,甚至公然践踏,态度却宛若无事。其中最不靠谱者还怪罪民众为何对当权者不谅解、不明理、不领情、不感恩,实在有够叫人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