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批文事件从5月以来,再度被挑起成为华教界内高度争议的课题,董总与关丹中学两造就批文应“先改再办”与“先办再改”的立场相异,僵持不下,董总甚至亲赴彭亨向当地华教领导汇报关中事件将引发的弊端。
就关丹中学的情况来看,目前处于尴尬的位置:关中是否能成为独中的关键在于毕业生能否参加“统考”,如不被允许,那关中即使有再强烈的意愿也会“被国中化”,而能否参与统考的权力,则是由董总作主导。
“统考”在关中争议事件是最主要的关键,董教总在1975年无惧时任教育部长马哈迪的警告而开办统考,主要在于当时有政府内部消息传出,教育部把统考认定为只准在籍独中生参加的“内部考试”,因此,这说法也成为如今董总的理据之一。
不过,服务长达28年的独中工委会前考试局主任李华联接受《东方日报》访问时指出,“内部考试”的说词,是由当时政府内部亲华教人士所透露,既无白纸黑字的法律规范,也无法证明是马哈迪的亲口承诺,因此,由始至终也只是华教人士的自我认定,华教发展没必要就此自我束缚。
从1978年就参与建制统考的李华联指出,两造对于“关中批文”事件的争议勿流于表面化,即使统考在当年也是在模糊空间下所开办,所以统考与政府考试两者之间是有协调与变化的可能,这都掌握在董总与关中的手中。
低调处理或可行
“办教育与举行考试是天公地道的事情,关中是否能参与统考的争论,如参照当年统考的创办模式,只要董总与关中都愿低调处理,不要对此有太过激烈的行动。如几年过后都没引起各方太大的异议,这也是一种可行的方式。”
他透露,“宽中分校”是另一种增建独中的模式,因为宽中董事部与政府当局拥有良好的关系,以及在申请程序上是采取“增加教室”为策略。
“因此,教育部没理由拒绝这项申请作业,加上双方是有共识低调处理此事,虽然‘增加教室’与‘增建分校’有所出入,但算是为华教带来好消息。”
他直言,要求教育部修改批文是强人所难,因我国教育法令从来就没为华文独中做过明确的定位与阐释,所以就官僚技术的层次来看,该部只能依教育法令发出权限范围内的批文,不可能要求该部发出毫无法律根据,以及独立于国家教育体制以外的教育批文。
“即使教育部愿意配合,但发出独中批文在技术上,是不符合现行的教育法令,只是全国60间华文独中却又实在地存在,所以该部能作的就只是‘不会具体说明可以,但也不会明确表示不行’。”
他说,教育部在华文独中事务上,也是采取模糊与低调的策略,董总与关中两造须留意到这个关键,在模糊与低调中求变化与发展。
李华联感叹说,统考原本是团结各独中的工具,但如今却成为对付关中的武器,整件事情扩大了华教队伍的矛盾,已违背了董总前主席林晃昇曾立下的“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为华教争取平等地位”的宗旨。
石头砸脚 局限华教发展
关中批文事件延烧至今,董总义正词严提出批文背后的隐忧,不过,董教总独中工委会前学术处主任詹缘端指出,批文内容的确显示关中是一所私立国中,但也列明关中可开办其他科目,所以董总当然可拒绝关中的成立,但是也会因而失去尝试发展华教更多元的可能性。
目前是华社研究中心副主任的詹缘端认为,董总在关中批文事件太流于法律教条主义,竟站在打压华教50余年的教育法令的角度,去看待关中以及华教的发展,完全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同时,也否定了华教过往以建设对抗打压的华教发展路线。
“如果因为批文内容对华校不利,就拒绝展开华教发展的可能性,遵照董总这样的逻辑,那新纪元学院就不用创办了,白小事件也不用抗争了。因为无论新纪元或白小当年的创立与坚持,都是与不公平与不合理的法令和政策作对抗,而他们的坚持让华教获得最后的胜利。”
他说,如今董总却指出,因在教育法令下所发出的批文不利于华教就拒绝关中,退一步来说,60年代的《1961年教育法令》也不利于华文独中的发展,所以董总是否要完全因遵照法令的要求而不办独中,或要求政府修改法令以后再来办独中?
共同评估关中课程
詹缘端认为,董总如今抗拒关中批文的理据,有如像是建造在沙堡上的房屋和自毁华教长城,若从董总如今法律教条主义逻辑来看,60间独中都是违法存在,教育部至今仍有权力将任何一所华小改为国小。
“华教运动从50年代开展以来,一直都是对现有不合理的教育体制与法令作出冲撞与争取,而不是去迎合法令削足适履。现今已具两线制雏形的政治生态下,若有任何一间独中被当局对付,肯定引起社会的反弹与动员捍卫,所以关中事件没有必要上升到‘华教存亡’的地步。”
他建议,如今可先让关中批文冷却,也尝试放手让关中办校,两年后再交由华教各界设立小组,共同评估关中的课程、师资、教学等是否合乎独中要求,让关中这两年走过的路摊在阳光下,由华社共同决定是否让关中参加统考。
“同时,批文也要厘清其内容,但这是一项长期工作,两者是可并行不悖,因关中批文就是教育法令的缩影,董总必须看到这一点,因关中若成功,华教就多一间独中,如关中失败了,顶多维持原状,不可能会让60间独中变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