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岸大相迳庭的贫富悬殊,除了参照基尼指数评估,按照国人平均三千令吉的月入琢磨,自可感受生活的大不容易。一个家庭,夫妻二人,双薪所得,亦然如此。生活在城市,捉襟见肘,钱不够用,不在话下。
纵然千节万省,月存五千,年储6万;历经漫长十年,不过60万。时光荏苒,倏忽卅年,算计每年递增的利息,总得累积大约两百万。但是,这个统计上的可能,毕竟只有T20的家庭可以落实,实力远不如一口气买下160万大屋的19岁网红。
相较之下,一旦读及洪伟翔的《翱翔政论集之奇迹大选》(吉隆坡:悦墨;2022)所收文章〈致读者的剖白公开信:我其实更有支持国阵的理由〉所透露的个人成就,必然是自愧弗如:
“律师事务所开业至今七年,虽然不算非常成功,但也足够令自己及家人过上优渥的生活,如今拥有自己的房产,开的是入口欧洲车,每年还有馀暇能带父母外出旅游,至今也走遍了约三十个国家和地区。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怎样都能够称得上个中产吧!”
不仅这样,洪氏随后的笔记坦诚布公,他年度上缴的个人所得税,还超过秘书全年的薪资。(页39)设想秘书月薪三、四千,据此推算,身为律师的年入,应该至少是30万起跳了。
但是,谁都知道,这般身家,纯属例外的异数。学者想要全面理解大马的民生和生计,自然不能套用这个数据。否则,大城小镇的路旁,怎么可能一再出现五步一档的风景?
疫情肆虐之下,经济满目疮痍,犹是明显。截至2022年杪,《东方日报》报道:国内失业之众仍有60万人。就业群体,不乏零工。斜杠兼职,层叠累积,最终恐怕也比不上洪伟翔所缴之税金,遑论要开入口欧洲车。
毕竟,随便一辆入口欧洲车,也要万万了。一经折算,可能相等于普通人家大约八、九年收益。那么,有心“想要走遍了约三十个国家和地区”,想必是猴年马月的奢想。贫富悬殊,正是这么一回事。
中产的律师,前前后后经过七年的经营,有钱有房有车有闲;等而下之,有的中惨,有的很惨。耕耘一生的前辈看到这里,自可因为领悟何以年轻人不想深造,梦想一网而红,而感慨万千: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