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友吴维湘3年前误闯鬼门关,幸好牛头马面全力挡驾,他才得以回阳翻生。自此以后,他一旦心血来潮,便打个长途电话嘘寒问唤,唯恐少打一次便有一失手而成千古恨的遗憾!
这一次轮到我在阎王殿的山门流连忘返,一直到天亮,家人屡唤不醒,才发现我已处在昏迷状态。老友李万千如何闻讯而至,众人如何合力把我从楼上抬到楼下,又如何把我扛进汽车内,我都一概不知道,也完全没有一点印象。我只记得在医院里问老李的第一句话:我现在那里?之后又陷入昏迷状态,直到第2天才苏醒过来。这期间上吐下屙,把一张病床弄得像猪寮那样肮脏,我也毫不知情,也没有任何痛苦的感觉。第3天醒来,似乎已经可以开口说话,据说还跟老妻发了一顿脾气,由于发得莫名其妙,老妻只能归纳为语无伦次!
第4天,已经可以下床,尽管步履蹒跚,仍然自行进出厕所。此时可谓头脑清晰,语言通畅,一切言论已可以自己负责。于是便开始追问过去4天的详细过程,特别是如何将一具近乎死尸的身躯从狭窄的楼梯抬到楼下。我的儿子牛高马大,要抱著我或者背负我跑几条石都不成问题,问题却在于平时只容一人上下的楼梯,如何抱著一个人拾级而下?我当时全身乏力,又无知觉,背起来就像一堆扶不起的烂泥。也难为我儿想到让我坐在平时用惯的铁椅子上,而后跟7旬老翁的李万千一老一少,一前一后,抬著铁椅子逐级而下。现在回想起来,老李实际上是拼上一条老命挽救我的生命!
第5天终于获准回家休养,至此,只知道我没有中风,也不是中了蚊症,而发高烧何以严重到昏睡3天,则有待医生作进一步研究。总之,我不但死里逃生,还回到了自己的安乐窝。一坐回铁椅子,马上就整理出一些材料并著手处理一份急用的文件,打完稿再校对一回,就此证明脑袋还管用,并没烧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