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物理学家推测:宇宙仅是某种二维平面投射出来的三维“全息图”(hologram);生命若解构至最细微之境地,也不过是信息的有机组合,不晓得有多少人会认真倾听及思索之?答案或是“极少”,毕竟如此观点也太“超前”了吧?再说,大家都这么忙著生活,为理想中的“未来”日夜打拼,哪有空去理会如此“不太实际”的课题呢?
于是,说来吊诡:当前正在努力挖掘宇宙之“本质”、“基础”、“缘起”、“结构”等的物理学家,于世人眼中可能是最“不实在”者,绝对不比经济学家、政治学家、教育学家、心理学家、法学家、艺术家、宗教家等更有“价值”。一般人可能会如此理解:就算你破解了宇宙的本质、本源、本体之谜,那又对人类当前的政经文教危机,或者个人的身心困境有多大的积极作用呢?——“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乃至,在某些宗教人士眼中,这些研究恐怕还是“叛逆”的,因有违背、挑战,甚至侵犯到宗教神学一贯坚持为“必然”或“必须”的“真理”。“必然”者,乃不用解释的,反正经典早就白纸黑字地启示或暗示了,绝对不许置疑;要不,众多神学家和哲学家也已通过形而上学有力地论证了。至于“必须”者,同样彰然,因这纷纷扰扰的世界亟需“真理”的教诲和引导,否则人心会失去依靠和方向,以至集体沉沦。
实际上,有关吊诡也非新鲜事,因早在古典时期,就有哲学家大谈宇宙之本体、本质、逻辑、原理等,惟不一定为“凡人”所理解和认可。其中古希腊有泰勒斯、巴门尼德、毕德格拉斯、芝诺等;中国则有道家的老庄、名家的惠施、阴阳家的邹衍(外号“谈天衍”),以及后来部分的佛门宗派。在这些哲人眼中看来非常“根本”和“紧要”的课题,一般人却甚少关心,乃至还觉得“遥远”、“空疏”、“繁琐”,甚至“瞎扯”。
可到了今天,不仅哲学家,连向来被视为“脚踏实地”的物理学家,也开始大谈一些叫人“摸不著头脑”的事了,有些人甚至比形而上学家谈得更玄奥。坦白说,今天的哲学界已开始极度关注物理学的尖端研究,因若跟不上最新的进展,只会自陷于偏狭、迂腐、僵化。
质言之,虽目下“不能当饭吃”,然有些知识对于人类长远的命运而言,却是十分关键的,搞不好未来的身心超越,就是从今天的量子理论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