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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入网络世界的人越来越年轻,然而,网络世界超出监护人所能管控的范围,霸凌、诱奸、诈骗等轻易能对孩子造成伤害。
现代孩子人手一机,手机、平板、电脑几乎就是他们的日常用品。然而,网络世界的自由无拘,也引起家长们的担忧,担心孩子们接触不当讯息、灰色内容等。为此,短视频应用程式TikTok发起#BetterMeBetterInternet运动,推出安全机制并与本地非营利组织合作,以提升网络安全意识。
根据App数据统计平台Sensor Tower去年11月的数据,在全球App Store和Google Play排行榜中,榜单前5名分别是WhatsApp、Tik Tok、FB Messenger、Facebook和Instagram。然而,即便是榜单前5名的社交媒体平台,都曾因平台涉及网络暴力内容、网络色情内容等问题而使平台遭受舆论的指责,饱受争议。面对网络世界的宽广无边,如何控制互联网信息及界定互联网内容,亦是全球政府正在积极研究的课题。
中国抖音的国际版本TikTok早前也是饱受争议的社交平台之一。《新印度快报》的报导指出,印度一名24岁男子因在TikTok上传身穿女性服装的视频而遭受网络暴力,进而从火车上跳下,自杀身亡。香港TikTok早前则卷入隐私风波,该应用程序规定16岁以上的用户才能使用,却有至少100名当地小学生被发现身穿校服或在视频中透露真实姓名与联络电话,引发担忧。
养成正面网络习惯
综合以上种种安全问题,TikTok对其安全机制进行改良,推出人工智能及人工鉴定审查、用户举报、私讯限制、注明不适合特定用户观看的内容等措施。
“我们在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审查团队,他们都是当地人,懂得当地的语言,也清楚当地的内容标准,能更好地做出评估。”TikTok马来西亚、印尼暨菲律宾公共政策总监多尼(Donny Eryastha)指会配合每个国家的政府,推出符合其政策的安全机制。
配合国际互联网安全日(Safer Internet Day),TikTok于全球推出#BetterMeBetterInternet运动,以新贴纸、安全小测验等鼓励用户养成正面的网络习惯。
“要让这个活动成功,必须说他们(用户)懂得的“语言”,否则无法引起他们的共鸣。”
多尼指,该运动中采用新贴纸、影片挑战、hashtag等网民语言,期望从中能培养和提高大家的网络安全意识。相比起校内导师,有些孩子更愿意听网红的话,活动同时采用网红攻略,邀请网红们参与活动,分享自身故事以及如何在网络上保护自身安全的小贴士。
TikTok与本地非营利组织合作,一起推广网络安全意识。 推介礼当天,主办单位邀来数个合作单位进行一场网络安全座谈会。 座谈会嘉宾: 尹丹(简称尹)Intan Aidura binti Alias Majlis Kebajikan Kanak-kanak Malaysia 执行委员会 冯国华(简称冯)挚爱基金会(Yayasan Generasi Gemilang)服务总监 刘思玮(简称玮)TikTok用户拥有超过37万名追踪者 多尼(简称多)Donny Eryasth TikTok马来西亚、印尼暨菲律宾公共政策总监 刘嘉雯(简称雯)Protect and Save The Children 培训与教育执行员。
网络世界宽广无边,怎样才能妥善地保护孩子?
雯:大马人对电子产品和社交平台的依赖度相当高,孩子们依赖网络世界的程度比成人更甚,往后还会有越来越多青少年加入其中。我们要做的不止是教育青少年,也要教育成人,让他们继续使用网络,并从中引导孩子安全上网。
冯:家庭教育、思想必须从小做起,如果你的孩子现在已经十多岁了,你才要跟他谈上网时间限制,那就太迟了。现代人无法离开电子产品,大家都与网络连接在一起。作为家长,我们必须设下一些规定,将如何接触网络世界这一点纳入家庭文化中。你可以规定在特定时段全家人必须一起放下电子产品,比如用餐时间等。当然,家长本身必须以身作则,否则会被孩子质疑,产生“为什么你可以,我就不行”的想法。
网络霸凌会对受害者造成什么影响?
尹:网络霸凌大多是语言上的,但这些语言霸凌也可能演变成实际的霸凌事件,尤其当这些霸凌者是受害者日常生活中会接触到的人。这些霸凌会在生理上、社交上或生活质量上影响受害者,可轻易导致他们情绪不佳或忧郁。也有受害者因饱受霸凌,而变成另一个霸凌者。
冯:除了语言霸凌,还有一种是情绪霸凌。这就好比大家在Whatsapp里创立了一个群组,但你并不在里头。对方可能什么都没说,只是创造一个没有你的社交媒体群组,让你觉得自己被排斥,并且开始怀疑自己。家长轻易能从孩子的行为改变看出他们的异样,包括使用后变得很忧虑、伤心,或开始问一些奇怪的问题:“如何删除一个户口”、“如何block一个人”等。当他们开始问这些问题,就表示发生了一些事,又或是在行为上有很大的改变,开始厌倦上学、找借口不出门等,都是被网络霸凌的征兆。
玮:两年前我在Instagram上遭受网络霸凌,导致我患上厌食症。当时网络上的人一直说我胖,在事发一个月后,我开始害怕吃东西,觉得吃是很罪恶的,每一餐都需要先量一量重量,算过卡路里才敢吃下肚。3个月内,我暴瘦10公斤,体重一度跌到40公斤。这件事还引发了荷尔蒙失调问题,严重影响我的经期。后来,父母发现了我的异样,一直在身边鼓励我,我才慢慢站起来。为了治好我的病,当时我删除了Instagram的户口,用了一年的时间,才慢慢恢复过来。现在遇到人家在网络上批评我,偶尔还是会有点介意,但我会跟自己说,过好自己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市面上有网络公民责任的课程吗?而你们组织采取的又是什么方式呢?
雯:我们做的是全面的教育,不仅教育使用网络的小孩和青少年,我们也教育大人。我们的活动和工作坊概括了网络诱奸(online grooming)以及孩子的和人安全。家长必须明白,我们不可能把孩子从网络世界拉出来,也不可能叫他们不用这些应用程式,所以应该教导孩子什么是安全,什么是不安全的。如此,即便他们成了有心人士的目标对象,他们也知道如何应对,或选择远离那个人。
本地现在的网络安全情况,较之几年前有变得更好吗?
冯:这是个重要的课题,越来越多大马人与网络连接,所以现在有很多组织和机构都在做网络安全醒觉意识活动,做更多预防工作。在这方面,不仅非营利组织和政府在做,其他一些单位也在做,我们讲求的不仅是如何保护孩子的安全,还包括如何成为正面、负责任的网络公民。套用电影《头号玩家》(Ready Player One)里头的一句话:“Reality is the only thing that's real.”(现实是唯一真实的东西),Generasi gemilang认为有必要让人知道一点——网络世界不是整个世界,网络只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我们还有现实生活要过。人们必须知道生活是围绕在周遭的事物,而不是在手机里。我觉得在网络安全意识和网络公民责任方面,我们还需多加努力。以往我们没有儿童性侵法令,都是社会群体一起努力达成的。现在我相信只要一起努力,我们也能做到这一点。
你认为非营利组织与外界的合作,能达到什么改变?
雯:我认为这些保护行为不该由政府或非营利组织各自展开行动,而是大家一起合作,才能建立一个保护孩子的社会。P.S. The Children也与电讯公司合作,将我们原有的故事书变成影片,希望能借由电讯公司广大的用户量,教育到更多人,达到更大的宣扬效果。
尹:我们总是说担心网络安全问题,但我们并没有实质的数据可展示,或许我们需要与学术界合作,才会有更多相关资料支持。
冯:合作固然重要,但不同人扮演不同角色,做不同的事更为重要。我们还需要做一些活动来提高孩子的应变能力。孩子们不应将自己局限于别人说的话,而应该想想自己能做些什么来影响其他人。
我国即将在3月推出《国家网络安全政策》,有者说这是为了提升网络安全,也有人认为这是网络审查的另一种方式,你认为呢?
冯:很期待新法令的出现。人们会期望看到公平公正的执法,如此大家才会接受它。
尹:社交媒体上有很多人在传递不好的讯息,需要有执法人员来做点事。希望会有清晰的执法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