槟城水灾可否不再来?系列3
大马水利灌溉局去年出版的《2016/17年水灾年度报告》显示,我国在2016年至2017年3月期间,共发生了404次水灾,并有9万5929名灾黎搬迁至疏散中心。
雪兰莪发生水灾的次数最多,即115次,占了全国的28%,接下来是彭亨69次和槟城46次。
吉兰丹的日平均最大雨量是全国纪录中最高的,即2017年1月20日在巴西富地发生水灾时,雨量高达469毫米。
柔佛州的水灾天数则维持最久,即2017年1月24日至2月8日在昔加末县发生的水灾,长达16天,并有8374名灾黎被疏散。不过,2016/17年的水灾次数,比起2015/16年的496次有所减少,但2015/16年时,只有4万6011人被疏散,只有前者的48%。
理科大学地理系教授陈艺荣接受《东方日报》访问时表示,气候变迁可能带来更极端的温度,更大的风暴及强降雨量,因此会带来更严重的水灾。
他指出,马来西亚国家水利科学研究院(NAHRIM)曾在2013年,预计1969年至2009年期间,我国的平均表面温度提高了摄氏0.6度至1.2度。
南马大水灾损失15亿
“2000年至2007年超过1小时的降雨强度,也比上世纪70年代提高了17%。”
他说,近年来,我国发生了多次超出平均雨量的大雨,如2007年的南马大水灾,造成了15亿令吉的经济损失。2014年12月,吉兰丹和东海岸也发生大水灾,导致许多财物损失和人命伤亡。基设损坏预计为29亿令吉,还有约40万名灾黎被疏散。
改变治水方针 让淹水不成灾
国立台北大学都市计划研究所副教授廖桂贤认为,在气候变迁下,很多治水工程难免有其极限而无法预防水灾,因此如今应思考的是,如何能与淹水共存,并让淹水不成灾。
她早前出席槟城研究院举办的《气候变迁下的韧性水患治理》讲座时表示,在气候变迁下,降雨的模式越来越强,很挑战旧有的治水工程。
“传统的治水工程是把河道水泥化,让水排得快一点;兴建防洪墙,以免河水泛滥;设立地下排水系统,以显著增加排水量,不过这些工程系统都有其极限,一旦降雨量更大,仍会淹水。”
她认为,过去的统计数据已不能预测未来,如美国德州在一年内,就发生了2次“500年一遇大雨”,过去的200年一遇大雨,也可能已变成10年一遇。
“如今在气候变迁极端降雨的情况下,就要思考如果不可能不淹水,那要怎么做?”
因此,她认为,现在应进行典范转移,重新思考防灾事情,开始把水患治理的焦点放在韧性(resilience),而非抵抗(resistance)。
她解释,政府当局很多时候关注在治水工程系统(抵抗),即利用治水工程,控制或阻止淹水事件发生,但如今应开始用适应水灾的方式,来取代预防水灾的方式。
她以生态学的角度来解释“韧性”的意思说,就是淹水不成灾,在城市淹水时,不会影响社会经济活动。即使严重妨碍社会经济活动且造成严重损失,也能迅速自我重建,恢复原有社会经济功能的能力。
她以意大利威尼斯举例,即使发生水灾,也不会产生灾害,架桥后还可让观光客走动,也不会对游客或房屋造成太大影响。
顺天应时 韧性应对淹水
廖桂贤举例,越南的湄公河三角州,每年淹水3至4个月,水位可高达1.5公尺,并涉及数百个村落,但该地居民依然能照常生活,就是韧性的例子。
不过,她说,该处水位上升或下降的速度很慢,每天约只2.5公分,当地居民会在旱季时种稻,淹水变汪洋大海时就捕鱼。
她表示,这时淹水反而对当地居民是好事,因为可获得免费水源,用来洗碗、洗澡等,除了能淹死老鼠,也能带来种稻需要的养分,否则就需买肥料。。
“旱季时,农地是私人的,但淹水后就变成‘公海’,因此没农地的人可靠捕鱼为生。”
她表示,当地居民居住在高脚屋上,以免屋子被淹。当没淹水时,高脚屋下面可作为仓库、放船或作为社区公共空间,居民养猪的猪栏下面也会安置水桶,因此可在发生水灾时随著水位一起上升,才不至于淹死。
“居民的屋子与屋子之间是用桥连接起来,即使淹水了,也能来回走动。”
她指出,这些高脚屋的高度一般上超过2公尺,并会随著历史的淹水水位慢慢“长高”。
她举例,2000年发生大水灾时,当时大部分屋子高度只有1.7至1.8公尺,而水位高达2公尺,结果许多居民的家私都被淹了。
她表示,居民在水灾后2个月,就赶快改造房子把屋子加高,结果2001年又迎来一场2公尺水位的水灾,结果没有人受灾,这代表他们的适应能力非常快。
“相比之下,美国在2005年迎来卡特里娜台风,但9年后才把提防加高,这种速度慢很多。”
但她感叹,基于淹水,当地的稻米一年只能种一次,越南政府为了提高至3次,所以在某些地方建堤防水灾,结果农民需购买肥料和农药,反而污染了河流,导致鱼获减少,造成恶性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