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宗贤老师生前风雨不改,骑著摩哆访问霹雳各地人事物的趣闻与轶事,一篇篇手稿与报章文章经由有心人集结成书,遂有这本厚逾六百页的合辑书。这本书概括上霹雳、中霹雳、下霹雳、近打县等等,大至怡保、金宝、太平这些很多华裔朋友出生长大的地方,小至巴力、宜力、巴力文打,各个政经文教的故事若说横跨百多年,大概丝毫不夸张。
若不是这本书,我大概不会知道时常经过的D.R. Seenivasagam公园原来是纪念以前在怡保相当知名的律师。如我这般历史不合格的半桶水旅人,时常在霹雳走动但是却不知道那是我国很多杰出人物的出生地,或者至少是成长、求学的地方。
以前观赏二十四节令鼓节目,就一直以为创立人陈徽崇老师是柔佛人,看过这本书才知道他是霹雳人,毕业于台湾师范大学音乐系。我这个“雾煞煞”的学弟,竟然不知道陈老师是母校的杰出校友,罪过罪过。
这是各族优秀人物的故乡,他们住过的地方、上过的学校,此书亦有著墨而且等待读友发掘。
也许我们读得轻松,但是书中一字一句全是多年访问拍摄的结果,试想一下以前那个没有网路的时代,走过不熟悉的大街小巷必须看地图,结识、联系不认识的陌生人必须靠人介绍否则遭人白眼当作“白撞”,我自问没有那个耐心处理这么庞大的写作工程。
翻著这本书,我忽然觉得仿佛走过霹雳很多地方,也开始明白金马崙高原一旦有急事,原来都是靠打巴处理救援。我一直以为马来西亚半岛三个高原旅游胜地一律都是彭亨州属地。后来疫情封城再开放或者跟著彭州或雪州放假才知道云顶高原有一部份属于雪州,今年翻著这本书才知道打巴位处金马崙山脚,彭亨那边地势太过陡斜,所以救援工作归打巴管理,朱老师写文于是将金马崙当作“自己人”。亦是相当有趣的看法,正如吉隆坡、赛城、布城原本都是雪州,直接称呼雪隆区再合适不过。
从这些书写霹雳的字里行间,我多少可以感受到市井小民住在霹雳州一隅也不过是为了讨生活、让子女接受良好教育,以及大家对于这片土地的热爱。翻著一张张原作者拍的照片或者编辑廖永立先生从旧资料堆中翻拍出来的旧照,大家大可以感受一下以前的氛围:那可能是父母亲未出生或者还很小的时候、祖父母或曾祖父母还年轻的年代,乍看之下其实颇有我国各大小城镇刚开埠的气息。
霹雳州的故事,并不限于英殖民地时期靠矿产发迹直至1980年代开始走向没落的故事,这是朱老师书写的以前的霹雳。随著年轻一代开始习惯了居家办公与线上工作的模式,大家开始逃离雪隆区塞车之苦而向往霹雳各城市的宁静生活,另一个新的霹雳故事,也许正在产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