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马来文的《日光日报》(Sinar Harian)读到大马伊斯兰商会主席所写的《教马来人钓鱼》(Ajar Melayu Pancing Ikan)的文章。文中提到,在独立前,马来人怪罪英殖民政府导致他们经济落后。可独立后这50余年,何以马来人在经济面依旧不尽人意?难道是华人的错?
作者认为,错不在华人,实则还应感激华人的贡献。马来人若总是委过于人,而不懂得自省,是不可能改进其现状的。作者认为,马来人的问题在于,过度依赖政府,以致失去了用自己的双脚站起来Berdikari的自立精神。就此点言,倒是应向华人学习。华人没得到什么政府的特别照顾,却能取得不俗的经济成就,是难能可贵的。
作者一个难得可贵的观点在于,不从零和游戏(zero-sumgame)的角度看课题,而能以正和游戏(positive-sum-game)的角度来观之,是种可欲的进步。
说起来,大马经济困境的根源之一,便源自这种此消彼长的族群输赢论,结果是,双输!在1970-80年代,新港台韩飞跃时期,我们却厉行新经济政策,自我设限,自缚手脚,结果是,四小龙更上一层楼,而我国则空有量的增长,而无质的飞跃与提升。在1990年,虽因松绑而导致了快速增长,可又摆脱不了依赖低技能、低薪资、低增值的低水平竞争政策,来延续投入驱动(Input-Driven)型粗放增长。也就是,靠廉价外劳,而非技能提升与制度改进来致成质的升级。
族群输赢论
其结果之一就是,掉入中等收入陷阱20年!大马人,而不仅仅是马来人,无法有效摆脱困境,主因在此。至于授之以渔,而非授之以鱼,则涉及了整个教育与培训体制。今天,大马的就业人士中,只有约25%是高技能员工,便是其具体反映。何以高技能员工百分比那么低?何以治安那么败坏?终极因素之一便在于族群输赢论。这种此消彼长思想,依然见之于技职教育中,如非马来人的占比过低,又不愿意推出母语教学的技职教育,再度自我设限,进而掉入落后产生落后的恶性循环中,而不能自拔。其后果之一自然是使政权失去正当性。
此外,又产生了另一个政策困境,也就是,当油气收入递减,财政恶化时,中央政权还要派钱收买选票,使穷人更依赖非生产性的政府依赖。这个收买策略虽有助于延长政权的寿命于一时,可却使大马更无法突围为名符其实的高收入国。实则,大马的M型化正在加速恶化,一方面是非生产性的有者更有(靠劫贫济富如高房屋价),他方面是中产的贫困化。外加上警方被认为是最腐败的民调结果,可以预见,治安将难以改善。
从经济的角度言,不仅马来人得面对要否去掉拐杖的新马来人的困境;大多数大马人,尤其是新生代,更得面对过于依赖政府补贴的无奈。试问,在技能无法提升,产业层次不能升级,薪资停滞,全球竞争激化的恶劣情况下,普罗大众能在撤销各类补贴下,活在通膨中么?这是否在把良民逼上梁山?在腐败没能有效受控下,出台消费税,是否在制造“造反有理”的条件?执政者可要好自为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