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政治,不少人会联想到“政治是管理众人之事”这句话。在当代政治学,有关政治的定义颇多,较流行的是,政治是有关制定与执行公共政策的事务,而制定与推行公共政策,又往往涉及了物质与非物质利益的再分配。
据此,有人干脆把政治定义为价值与资源的权威性或威权性分配。说得白些,就是有关,什么人得到什么(金钱、地位、权力、教育与就业机会等)、何时得到、如何得到、得到多少的事务与过程。
至于制定与执行公共政策的政府的性质为何?传统上,西方政治理论,是把政府视为“必要的恶”;因此,必须限制其职能于一定范围内,否则,公民自由就会受到威胁;毕竟,人民组织国家与政府的首要目的是自保,其他则是其次的。马克思主义者传统上,则把国家与政府,视为巩固统治阶级的统治工具;只是,进入20世纪后,许多左翼人士已改变思路,把政府视为“必要的善”,也就是能做好事的工具。其具体例子则是,大有作为的福利国。当代西方左右翼的政治与公共政策的争议,基本上便是围绕著政府是“必要的恶”,抑或是“必要的善”而展开的,至于政官商勾结则是另一层次的课题。
必要的恶论者主张,政府应尽可能少管闲事,除非证明民间或市场办不到,或办不好,政府才应不得已而介入;必要的善论者,则主张政府要多管闲事,尤其是有关分配公正(Distributive Justice)的正义事业。通常,分配公正多是个“度”的课题。
美国的自由市场论的公共选择学派认为,当代西方民主体制下的政府,是种既具有民主选举,也具有庞然巨物二种性质的民主──巨物产品。这里的巨物是说,政府的行为动机与目标,是追求本身利益的最大化,而不一定是公共利益的最大化。这些利益包括诸如生活享受、威望、权力、地位,既贵且富等,而由贵而富则造成权钱交易。
“量出为入”减赤字
只是,由于形式上的民主制度的制约,以及从本身长期利益著想,他们也不会竭泽而渔(如税收过重),而会以短期主义行径,来谋求其利益最大化,如不必要地扩大其部门,或制定自肥式政策。这是何以许多民主国家的公共机关,不必要地过度臃肿,支出日增,而效率又不见得有所提升的主因之一。分权论,也是在这种背景下崛起为新潮流的主因之一。
对于选举与公共政策,也就是集体选择的结果。虽说,选民会根据成本──收益(Lost and Benefit)的原则来投票,可信息与知识并非免费的,愿与不愿,花时间、金钱去寻找信息与知识者的票值(含金量)是不对等的(虽然票票等价)。
此外,有组织的团体,会较无组织而人数广大的沉默的大多数,取得更多好处。关键是,要懂得组织起来与要有管道,而通常,利益集中的小团体会更善于取得好处,这就涉及了游说(Lobby)与利益集团政治(Interest-Group Politics)的课题。
对政治人物而言,扩大支出自然也比缩减更能讨人欢心。与其吃力不讨好地求好,倒不如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地去讨好。当然,其结果就是出现“赤字中的民主”。要对症下药,一是用宪法来限制赤字额;此外,财政预算也不固守,有多少收入便花多少的“量入为出”的传统方式,而可以反其道而行,先预算要花多少,才征多少税收的“量出为入”的原则。这可以限制政府的无节制的征税。(若预定的支出少,便可相应减税)。对于福利国,公共选择学派是暗指,这是种慈善的专制政府模式。
据此可知,公共选择学派理性预期学派(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派)或供方经济学派一样,是反对政府干预,视政府为必要的恶的右翼。他们与左翼理论家一样,皆有其一面之理,而社会的演化,则是在两者的交锋中,曲折前进。约言之,左右皆有其长短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