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在忙著‘种’草!”如果你问今年31岁的林俊杰近期在忙什么,他总是如此回答。他口中所谓的“种草”并非是近年来备受关注的“种草经济”*,而是真的在“以草养地”以及积力于推行趋合农法(Syntropic Farming)。不过他强调,每一块地的地质都不一样,并不一定需要养地、种草。(*注:指的是将一样事物推荐给另一个人,让其他人喜欢并产生购物欲望的过程。)
“这一块地之前是种油棕树,地质已经很硬、泥土里也缺乏矿物质。”至于需要养(地)到什么程度?他说,从这里开始,就是在做自然观察了。若你从一块崩塌后寸草不生的土地去做观察,就会看到一个小型的土地改变史,也应该是说森林的故事开始发展的源头。
这一片黄土堆经过崩塌后,若不幸一开始就碰上下雨,土壤当然就很容易跟著流失,大自然也很清楚这一点,此时土壤肥沃度不足,并不足以养活阔叶的草本或木本植物,所以就由生命强韧、不需大量食用土壤肥份的禾本科植物,先行前来缓和土质流失,因为这个时期并无遮蔽物可以遮蔽阳光,身为第一先驱的禾本科植物就能尽情享受充足的阳光。
禾本科在强光中长得非常健壮,但被自己叶子遮蔽阳光的底层叶却都枯黄了,这些枯黄的底层叶,腐烂、分解后,就成了下一波生长植物的肥份了。若你再仔细、长时间观察,就可以看见不同植物,不断在此演替交换,时间够长,更能看到“初森林”的形成。
他解释,趋合农法属于农业生态学与农林混作领域内的一种农业生产型态,其原理与操作主要在巴西所发展出来。创办人艾恩特斯(Ernst Götsch)是一名瑞士人,原本在瑞士联邦农业研究中心Agroscope进行研究。之后移居巴西,发展出动态农林混作(Dynamic agroforestry,或称消长农林混作Successional agroforestry),后来改称为趋合农业。
趋合农法的食物森林概念乃是透过森林生态系的空间与时间关系,提出特定的设计细节,来进行生产,希望能将单一化、外部投入的有机农法转变成多样化、全然依生态原则操作的农法,目标是模仿森林,将农场转成森林生态系统。“根据我的观察,这农作法是最能完整、完美达到可持续性发展(Sustainable)的概念。”他分享,曾在新加坡一家强调绿色科技的农业企业工作。“这个农业企业非常仰赖科技,包括通风系统、室内温度等等。”后来他发现,虽然绿色科技确实对农业生态环境无污染,但同一时间也大大提高了电源和水源的使用量。
虽然林俊杰认为,趋合农法是最能达到可持续性发展(Sustainable)的标准,但他说,然而也需要更多的知识,包括各个农作物的收割期、成长速度等等。“就好像菜心、小白菜不能在同一时间种植,因为它们的成长速度非常相似,是竞争对手,而无法达到互相取暖的效果。”趋合农法在本地仍属于一个非常新的概念,但林俊杰却认为,这农法相当适用于本地,因为巴西和我国都是属于热带国家,无论是气候、土壤的素质都十分相似。
注重可持续性发展(Sustainable)
在访谈中,能感受到林俊杰对可持续发展的那股执著。他说,毕业于建筑系,自己也是从教科书上了解到可持续发展对地球的重要性。“当时我在想:当地球不断面对环境污染问题,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下一代,我们都不禁会问还可以做什么?”他热爱潜水,但眼见人类造成难以挽回的环境污染,以及过多需求而无止尽猎杀,留下的只有被破坏的海洋环境与生态,让他特别痛心。他说,从个人层面上除了是改变消费习惯,减少使用难以循环再用的产品之外,自己还可以为这个社会做些什么?“在地球上,我们都习惯索取,而忘了把资源放回。”
不过他坦言,这条路并不容易走,而且也非短时间内就能看到成效。“我希望在这10年里可以把趋合农法做好,然后下一个10年就是极力做推扩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