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常采访工作中,不时接触各形各色的非政府组织成员和社会运动人士,大多数的他们,付出时间、精力,甚至承受著各种压力,仍然坚持著自己的理念,只为了他们相信社会会变得更为美好。
他们的坚持和不懈,极为令人敬佩,但以社会运动分子为名的一小撮人士,却常让我感到惋惜。
黄进发先生绿色苦行聚集独立广场后,于11月27日中午在脸书上发表了题为《让我们不以傲慢回应傲慢——致绿色勇士们》的文章。
文章呼吁投入这场运动中的广大人士,以开放、谦卑、柔软的态度,面对批评和攻击,并尝试与他们沟通和对话,而非以傲慢应对傲慢,字里行间闪耀著理性和宽容的光芒。
不是每一个从事社运工作的人都秉持著理性沟通和民主开放、接纳异议的精神,纵使很多时候,他们都试图以“民主”作为武器和切入点,去取得话语权和合法性。
黄进发先生的提醒强而有力,我在采访中时常感到惋惜的,正是小部分态度傲慢的“社会运动分子”,本身并不知道他们正在以自身的傲慢,慢慢地扼杀他们所坚持的事情和其他人的努力。
我曾经看过因为理念和实践方式不同而公开相互指责的动物保护人士,有拒绝聆听和沟通、拒绝整合实际情况,也拒绝提出建议,甚至拒绝做研究和调查、出示数据来说服别人的环保分子,他们对权力机构、媒体甚至是质疑他们的民众的态度,彷若自己才是真理,当别人尝试进一步了解、讨论或沟通,他们“砰”的一声关上大门,再将之标签为敌对阵营。
更甚的是,原本应扮演沟通桥梁的媒体工作者,往往忘记了本身应扮演的角色,或因为本身的特定议程,没有权衡其中的利弊关系,而选择放大或突出单面事实,对社会运动造成更进一步的伤害。
在种种偏见论述横行的情况之下,民意和民主往往被劫持,人们看不到应该呈现的理性与理性对谈,各自以数据、事实和学理来进行讨论、激发激荡,赢取话语权,反之,我们只能看到一个霸权(政治权力)、再一个霸权(传播影响力)、和另一个霸权(民意和“政治正确”的基础)在相互厮杀。
而这样的现象,除了众声喧哗刺耳,对社会进程无法有实际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