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华政治人物尤其是受过华文教育者,有一个优点,就是文学底子不弱。在繁忙政务之馀,偶尔抛抛书包,引经据典绕两段小说情节,或吟诗几句,也可以消愁解闷。
尤其是越来越令人郁闷的政治局势发展,以及坎坷不平的华文教育路途上,这类文学小品确实也可能成为人们精神上的慰藉。
正当我们还在“历史共识”或“华教契约”争论不休之际,魏家祥再次引用徐志摩的诗句。
“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
烦躁的独中争议,霎时洋溢著一股难以被理解的委屈,间中又夹带著文艺青年的多愁善感情绪。这样的意境,那些只懂得功夫电影与卡通漫画、天天将李小龙与超人挂在嘴边、耍狠好斗、直来直往的民主行动党人,是永远都无法体会的。
这种雅兴似乎与马华所承受的压力成正比,换言之,马华面对的处境越严峻,抛的书包就越频密。
而抛书包的最高峰期,应该就是两年前的党争,当时又是金庸古龙、又是琼瑶徐志摩,简直就斗武又斗文,尔虞我诈的丑陋政治角力,又混杂著诗情画意的美景。
只是翁诗杰遭到排挤后,马华就少了金庸古龙的侠义豪情;周美芬挂冠求去之后,又少了琼瑶的哀怨浓情。一时之间,原本热闹精彩的马华政坛(还是文坛?)也冷清起来。
随著马华被指曾经签下“华教契约”,已背上典当华教的骂名,再加上巫统同伙的不配合,更让马华陷入孤立无助的困境,这可说是马华近年来所面对的一场艰困硬战。
魏家祥此时赋诗言志,带出徐志摩的诗句《偶然》,才让人想起,翁诗杰与周美芬之后,马华还有魏家祥与徐志摩还在苦苦撑著。
《偶然》这诗好,表面看似情诗,只要细细玩味每段诗句,似乎又能读出马华与华社若即若离的暖昧关系。但与其说是马华给华社的诗,更像是华社致予马华的慨叹。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民心如云,如此难以捉摸,却曾经义无反顾地将所支持都投向这个政党,华社的鼎力支持,是否偶尔投影在马华领袖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对于选民的支持,政治领袖们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因为这些支持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在无数的惨痛经验后,华社与马华终于分道扬镳,各走各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华社这些已经消逝的支持,马华记得也好,最好忘掉,这偶然交会时互放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