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份是个感恩的日子，除了落在第二周的母亲节，还有我国官方定下的5月16日教师节。
但今天我除了感恩道谢，谢谢老师们曾经授予我的学术知识，也想谈谈，那些年，老师们从未教过我、或者不敢教导我的事。
我虽然已经离开小学20多年，但到今天仍然清楚记得，曾经有一位老师，为了维护她的个人尊严，当著全班同学的面，逼迫我承认我不曾犯下的错误。
这件事情是我人生中的一个震撼教育，我的老师，以反面姿态，告知我强势的一方如何使用手中的权力，来逼使弱势群体点头让路，甚至被栽脏枉法而乖乖就范。
老师只告诉我得听话做作业，万不可逆抗师长的命令，大人们永远都是对的——语文课，理解问题的答案必须和标准答案一模一样才有分数；道德教育课，只需背好“价值信条”（nilai）应付考试，将信条背后的语境抽空；绘画课，老师说画圆是圆，画方是方，绿是绿，蓝是蓝，小朋友没有自由发挥的空间。
中学的老师禁止我们留长头发，却没有告诉我们为何小学阶段可以蓄长发反而中学阶段不可以，为何中学阶段蓄长发一定会影响课业；老师甚至禁止我们把课外读物诸如小说等带到学校去，自己却在课堂内布置好作业后大剌剌地读起这些所谓的“违禁品”。
老师们只告诉我们，只要好好读书，其他事情不顾不管，以后就可以出人头地，过上好日子；却忘了告诉我们，我们凭什么可以不顾不管社会上发生的一切事情，而独享富贵荣华。
讽刺的是，若不是以反面姿态作为“教育”，或许老师们也永远不会告诉我，如果做得对，无论面对的阻力是谁，都要坚持信念到底；老师们也不会告诉我，当你发现社会上有不公不义的事情时，必须试图挑战权威——我们现在所接受的知识和讯息，都是在前人的经验基础上建构起来的。
换而言之，若有一天环境改变，人的经验也随著改变，那之前的知识建构可以在新的经验基础上被不断被修正、甚至全然推翻。
老师们只告诉我们他们世界里的“是非黑白”，却忘了教导我们辨识是非黑白的能力。
如果你正好是一名老师，如果你正好阅读到这篇文章，请别和我的一些同行一样，在看到别人的批判时首先跳起来反驳责骂一番以“讨”清白——你跟我们一样，其实知道其背后的症结在哪里，批评不代表全盘否定你的付出，而是相互提醒，在这个大时代里，我们的工作，有责任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勇气，无论是用于自我鞭策，还是用于社会公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