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香港的人都知道,星期天的香港中环,是菲佣的天下,她们三五成群席地而坐,进行休闲活动,例如聚餐、聊天、玩游戏、唱歌跳舞,数万人一起占据天桥、行人道、公园等等公共空间。
有部分菲佣在聚会时,甚至会用纸皮箱“筑”起一个围著部分区域的矮栏,俨如暂时“占领”有关空间;另外,香港政府甚至会在当日封闭几条街道,供菲佣做聚会地点之用。
香港朋友说,她无法确定最早的菲佣选择中环作为聚会地点的起因,早已熟悉此风景的港人多猜测,或许早前菲佣的雇主都集中居住在中环附近,加之该处交通便利,周日许多办公楼都会人去楼空,因此公共空间人潮不多等等原因,而逐渐形成了菲佣在该处聚会的传统。
中环是香港经济的中心命脉,象征政经实力和权力,然而或许上述传统老早已经形成,港人对这群在他们社会扮演举足轻重角色的外来者十分宽容,允许他们在周日“占领”中环;部分研究也认为,菲佣的“占领中环”举动,使许多中下阶层的香港市民达致移情作用,认为他们的“占领中环”在某个意义层面上“赋权”(empower)于被社会精英阶层统治和主宰的中下劳动阶层。
菲佣在中环公共空间的占据,在这个层面上成就了另一番意义,如同在提醒著香港社会金字塔顶层的精英,如果没有这些外籍客工和中下阶层的劳动力量,社会结构无法平衡,而他们也应该享有各种空间和场所的自由使用和分配权——“公共空间”,顾名思义即大众可以自由使用和出入之处,只要遵从一定的社会规则,没人可以阻止其他人使用任何一片公共场所。
人在香港旅游的我,思考上述有趣的社会和公共空间分配现象,映照出大马国内的种种公共空间使用权而引发的问题——尤其是在即将来临的净选盟集会使用独立广场争议,不禁感触良多。
吉隆坡市长阿末弗亚日前在记者会上的辩争和警告,在上述现象面前,显得如此无知而可笑;种种对于有关集会的假设,在在重复著我国政治精英阶层长久以来犯下的愚蠢错误——试图以霸权,将人民驱逐出权力话语中心。
因此,作为国家对外宣传所在的地标、周围围绕著数个象征国家权力中心建筑的独立广场,可以用作各种商业、官方等由精英阶层由上至下主催的活动,却无法供给人民用来进行可以展示人民力量的活动。
或许,香港市民和精英阶层对待外来移民和劳工的态度仍有许多值得商榷和争议的面向,然而在公共空间分配权的宽容上,这一点,或许我国纳税人必须要浪费点钱,让各位官老爷乘坐廉价航空飞到香港一窥究竟,好好学习。
作者:李嘉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