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美国总统拜登在废除排华法案80周年中表示:“尽管我们取得了进步;但是仇恨永远不会消失。仇恨只是隐藏起来而且。今天仍然有人要妖魔化移民;煽动不宽容的火焰”这段话显然是针对反移民的特朗普及其支持者而言。
美国在1882年出台《排华法案》,这种排华法案其实隐藏著一种“黄祸论”(Yellow Peril)。迄今中美关系不佳也与一些反华人士“恐黄症”有关。伸而言之,恐黄症也不限于美国而见之于加拿大、澳洲与纽西兰等英语系国家。
历史地看,1850年代便已有不少华人到美国加州淘金。1860年代美国建设太平洋铁路时也招募了不少华人建铁路;在1880年代加拿大也为了要建设太平洋铁路而招募了好几万华人,由于条件恶劣,华工死伤惨重。
华人到美洲发展主要是鸦片战争后,如在1847年便已有500多位契约华工被运送到古巴从事种植业,主要是种植甘蔗。1849年,也有华工被运送到秘鲁开矿。据知,今天秘鲁依然有约30万的华裔。
1900年代英国人也运送了好几万人的华工到南非开矿。虽然多数最终被送回中国,可也有一些留在南非;今天南非的土生华裔是被当作土族来看待,也就是享有土族一样的地位。
从国际移民史的角度看,1840-1940这100年是国际大移民的100年。有人估计有超过1亿人从人口密集的地区移民到人口稀疏的地区。就中国而言,至少有超过1000万人出洋,其中有约90%是到南洋。1949年,中共统一中国大陆后,基本上这个出国热潮也告一段落;只是自1978年中国搞改革开放以来又出现了新一轮的出国潮,进而形成了一个新华侨社群。
与1840-1940年代不同的是,新华侨在性质上是发展型移民,也就是为了追求更好的发展而出洋;旧侨则多是生存型移民,也就是为了避开天灾人祸而不得不远渡重洋。有一点大体上相同的是,新侨旧侨多从事小生意,如南非便有几十万华侨(其中福建人最多),他们多是中小商人。
就美国而言,今天美国是发达国家中最多华人的国家,人数有约500万人;其次是加拿大有百多万人,澳洲也有近百万人华人。欧洲方面则是法国与英国各有30多万;意大利也有20多万。
美国华人华裔会那么多主因在于1965年美国修改移民法,允许更多的非白人移民美国。会如此是因为,二次战后,欧洲经济繁荣且盛行福利国制度,这使得欧洲人不必再向外移民;其次是1960年代美国兴起了民权运动。这个运动或多或少改变了许多美国人的种族观念,如允许南方的黑人也享有投票权,及更能平等看待其他少数民族与种族。
1960年代美国甚至出台了特别照顾少数种族如黑人与印地安人的扶弱政策(称为肯定行动Affirmative Action)。这个政策也惠及了其他少数民族如拉丁裔与亚洲裔少数族群。只是进入1980年代,这个政策的影响力逐渐减少,主因在于1970年代起美国出现了新型的保守主义思潮,如里根当上美国总统及出台更多新自由主义政策。这股新右翼思潮己成为美国社会的重要思潮,特朗普能够当选美国总统,也得归功于这一股思潮。
这股思潮的特征之一就是反移民与反全球化,以及强调美国白人优先。他们也很担心美国会在1950年代后,白人成为人口少过50%的少数种族。这里也突显出虽然美国在1943年废除了《排华法案》,可如拜登所言,仇恨思想依然尚未根除。其实,美国会在1943年废除排华法案主因之一在于二战时有许多美国华人参战进入海军与陆军当兵,人数约有4万人。
易言之,会废除排华法案并非偶然的现象,而是有其历史背景,即华人踊跃参军。尽管排华法案是废除了,可移民条件并没有同步放宽,而是继续走亲白人的移民政策,一直到1960年代,才因民权运动促进了移民政策的实质修改。
与此同时,加拿大、澳洲与纽西兰也大体上同步放宽了对亚洲人的入境条件,使得美加澳纽社会变得更多姿多彩。只是也有人对此感到担心,有人甚至认为,让大量非白人进入美国等于美国白人走上自杀之路。这就是美国的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