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乐团The 1975的“男男亲吻”风波的三周后,内政部宣布颁布新禁令,禁止任何形式印有LGBTQ(男同性恋、女同性恋、双性恋及跨性别者群体)字眼的商品面世。
正好赶在六州选举前,颁布时机得微妙。
当然,这个禁令主要是针对Swatch彩虹系列(Pride Collection)手表惹出的风波。在今年5月13日至15日期间,内政部官员从全国多家Swatch专卖店没收了172块手表,只因为这些手表具有宣传LGBTQ的元素。
但Swatch反击内政部,认为扣押行动是违法的,因为根据《印刷及出版法令》,这些手表并不算收藏品、盒子、包装纸、配件及其他相关物品的“出版物”,因此政府无权扣押。
虽然这项案子还没决审,目前择定于8月23日于吉隆坡高等法庭裁决,但随著内政部的新禁令,诉讼结果恐怕已昭然。
对于新禁令的颁布,我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想起之前,曾经与某位当权政府官员的对话。
“其实,我们都知道目前社会的情况。有些事只要不需要戳破,井水不犯河水,事情就不会发展到极端的方向。”提到新政府上任后是否会逐渐开放,让大马更开明多元时,他如此解释。
这包括对LGBTQ社群的对待。
他坦诚,随著资讯科技越来越方便,每个人都可以轻而易举接触到国外各种讯息,也难免会对各种平权的事感到好奇与质疑。有些人会趁机回顾自己的生活背景,重新审视成长过程的各种价值判断,有些人却因新资讯与宗教背景及教育理念违背下,无法兼容两种价值观,只好激烈反对新观念的普及,好让自己能躲在旧的价值体系中,找到安全的生存之道。
“最难搞定的,永远都不是开明的人。毕竟这些人拥有更辽阔的视野,也能与世界持续进步接轨,所以我们不担心他们。反倒是最保守的人,往往拥有最狭隘与偏激的思想,这些人非爱即恨,很难有灰色空间。实际上,这些族群目前还是大马的主流,我们就算想开放,也必须先照顾他们的情绪,确定安抚后,才能慢慢带领他们走向较中庸的方向。这个真的很不容易。”他语带笑意说著,看不出是调侃还是无奈。
政治游戏
所以,面对国内伊斯兰保守主义的崛起,新政府不仅无法维持预想中的开明姿态,反而在某些政策被牵制,应该是对保守分子心存胆怯,担心他们的过度激进会间接影响政权,才会在施政立场看似“不进则退”。
加上大马还是一个穆斯林为主的国家,不少伊斯兰教法学派至今仍强烈捍卫传统的宗教教义外,对LGBTQ也持有强烈的反对态度。只有继续对这些族群进行打压,不仅能符合社会期望,也能利用宗教观点来维护自身权威。
说穿了还是政治的游戏。
但这样就代表大马只能维持现状,任何平权的事就到终点了吗?
也未必。只是相比其他国家,大马内部的差异性太多,要克服的问题难度相对高,若只是基于人权或言论自由的内涵想试图冲破体制,最后可能只是拔苗助长,吓坏保守主义人士的融合观,让前进改革的步伐被拖累。
有些事情需要时间的推移,才能让对话与包容的时机发酵。目前来说,大马在宗教、文化和历史背景的尊重基础上,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因素。
若真的放眼长远的大融合,稳定中求发展看似进展缓慢,却也是当前最好的政策。比起单一政策推出的逼不得已,谁才最具有高度的施政视野,谁是制造族群矛盾的分裂者,这些都是最大的考量前提。
有了这种共识,LGBTQ课题才能与族群课题一样,在未来获得真正的接纳与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