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佛州选落幕,国阵取得大胜,以40个州议席单独执政。在野党方面,林冠英、安华、末沙布和慕尤丁异口同声地表示,希盟跟国盟于此次州选败北主要是因为投票率偏低,其次这是选票分散,遂使国阵渔翁得利。
“投票率低导致败选”已经成为所有我国败选者掩饰不足的SOP,事实也的确如此,希盟在马六甲和砂拉越两次州议会改选接连铩羽而归,都跟投票率不足有很大关系。然而投票率低的问题可能不适用于柔佛州的情况。
我们必须清楚一个最简单的统计学概念:一个班级有100名学生,来上课的有90人,所以出席率为90%,如果突然变成500人的大班,到课的学生有300人,出席率便降至六成。可是,出席率虽然大幅下降,实际到课的学生却从90加到300人,对此,重点在于母体基数增加导致抽样比例发生变化。
2018年,柔佛56州个议席的选民人口约181万,出门投票的选民约133万,投票率为74%。2022年,选民人口约260万,投票人数为143万,投票率约54%。就投票选民人数来说是有增加的,只是占比下降而已。
那么,投票率低是否为希盟和国盟于本次州选不如意的重要因素呢?就社会科学的角度来说,把球踢给投票率是一种武断说法,原因有三:第一,18岁投票和选民自动登记制度促使选民人口突然倍增,母体变大抽样机率自然变多,投票率理所当然地不可能返回2018年的超高水平。第二,在这次州选,实际投票人数增加且计约10万人大军,要说投票率低导致溃败显然不太准确,倒不如说在野党的选举动员欠佳,无法让投票人数推到比10万人更高的水平。
第三,希盟、国盟和其他在野党往往都把投票率视为胜败关键,此种论断有一个很大的毛病,即投票率越高就对在野党有利。回顾马来亚独立以后的历届大选,1969年第三届大选是联盟/国阵执政以来首次“惨胜”,当年投票率为74%。然而,国阵2004年狂胜的第十一届大选中,投票率也是约74%,民联痛打国阵的2008年大选,投票率也只是比2004年涨2%。只有2013年和2018年两次选举的投票率冲到八成的超高水平。笔者要强调的是,投票率高低确实影响朝野政党的选举表现,惟投票率高低不该被定格为对某些政党有利、对某些政党不利,前述的历届选举的投票率情形就是很好的例证。
不应忽略其他变数
再者,根据第十五届柔佛州选的成绩,国阵赢得的40席中,有13(32.5%)个选区的投票率处于60%或以上,而且皆为巫统候选人所获,反之,在希盟和MUDA赢得的议席当中,没有一个投票率达到60%的程度,只有国盟土团党夺得的武吉哈蓬的投票率是61%,换句话说,单纯地“投票率越高对在野党有利”的说法乃缺乏实证经验的假设。
我们只可以说,投票率越高,整个选情的不确定性会增加,进而令选举中“有备而来”的政党无法轻易胜出,并不是说投票率高低就能决定竞争的胜负方。
毋庸置疑,投票率确实是一个摇晃选情的重要变数,大家需要认清的问题是,其他足以影响选举的变数不应被忽略或“矮化”,而且,投票率甚至可能仅为一项中间变数,例如,政党的选举动员影响选民的投票意愿,进而牵动投票率高低,在这种情况底下,选举动员才是真正在发起作用的一方。
无论如何,如果就此打住,拒绝不检讨选举战术和竞选策略,其结果就是继续吃亏,持续挨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