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正党要如何赢得马来人的选票?一般认为这是公正党的一个关键弱点——尤其是投票年龄下降至18岁措施开始落实情况下。
首先,我们必须了解马来社会目前的政治气氛。
今天,大多数马来人都意识到巫统、土团党和伊党所倡导的“马来人主权”(Ketuanan Melayu)和“伊斯兰国”意识形态的缺陷和失败。
马来人意识到,这些政党如今掌权了,但没有推行完全不同的政策,这与他们沦为反对党时发表的言论相反。今天,巫统和伊党在诸如消防员莫哈末阿迪殉职案或在希盟执政时他们大力推动的“穆斯林优先”运动等课题上逐渐沉静。至今莫哈末阿迪案尚未结案。
反之,穆斯林和土著依然面对著同样的经济问题。唯一不同的是,巫统和伊党领袖过去是反对党,而今天他们是部长或官联公司董事。
马来人主权意识形态仍然假设马来人是贫穷的,并来自乡区。然而,事实是今天大多数马来人生活在城市地区。事实上,马来西亚的城市人口现在以土著居多。新经济政策创造了马来中产阶级,尽管大多数的低下阶层(B40)仍然是马来人和土著。
因此,令人费解的是,一些自称“自由派”的团体,也似乎总是把所有马来人视为同一类。有些人甚至居高临下地辩称,马来人应该被抛在后面,因为他们支持巫统、伊党和土团党等政党。这是否因此导致一些马来人排斥“进步”的政治?
更奇怪的是,这些所谓的“自由派”团体经常重复巫统领袖的“精神革命”论述和马哈迪的《马来人困境》之论点,声称马来人天生懒惰!富裕老板阶层也重复这样的世界观,并以此作为马来西亚需要继续引进廉价外劳的借口。
马来选民非铁板一块
马来精英并不真正需要特权,可是重复陈旧的论述,可让他们从政府那里获得垄断利益,实际上这些援助本应该留给穷人。
当然,也有马来人善用赋予的特权,建立真正具竞争力的企业,但他们通常会被参与“阿里─峇峇”型企业的政治朋党排挤。
马来著名学者赛胡申阿拉达斯(Syed Hussein Alatas)在其开创性著作《怠惰土著的迷思》中,令人信服地驳斥了许多对马来人的负面刻板印象。他表明,这个迷思源自殖民者,以此作为占领马来半岛和剥削土著的借口。
事实上,马来选民并非铁板一块。
在第14届大选时,马来人选票可以说是按地域划分的。在吉兰丹和登嘉楼,对巫统的不满是通过支持伊党来表达的。在西海岸,从雪兰莪到柔佛,许多马来人把票投给希盟。沙巴也有如此情况:该州西海岸的穆斯林土著与东部穆斯林土著的投票趋势也有所不同。
为何如此?有人认为,一些马来人会投给希盟,是因为他们已熟悉希盟的成员党,尤其是在希盟执政的州属。其他因素包括城市和农村人口的比例,以及每个州的政治人物情况。
展望未来,经济问题可能比种族问题更重要,尤其在新冠疫情之下。一些政党会试图通过煽动种族和宗教情绪来解决这些焦虑。
当然,每个选民的关注点会有所不同。一位40岁的马来公务员与他那些疫情下工资被削减,担心公积金储蓄不够的友人相比,他们关注的事项将大不相同。同样,被迫当送餐员以偿还高教基金贷款的年轻马来大学毕业生,其所关注的课题会与住在乡区的中学离校生也有所不同。
资本主义的受害者
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到新加坡、澳洲和韩国打工的马来人,无论是合法还是非法,从事所谓的3D,即危险、肮脏和困难的工作。顺便说一句,这也证明了指马来人或马来西亚人一般不愿做“3D”工作是错误的——只是如果工资太低,他们就不会在自己的国家从事这些工作。
我们绝不能忽视年轻人关注的课题。疫情下的大马教育文凭考生和大学毕业生,再也不能像他们的哥哥姐姐们那样拥有相同的梦想,因为教育和就业环境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尽管如此,在这极度悲观和不确定的时代中,这一群人赋与了投票权。
公正党必须对这些选民和国家的问题有解决方案。公正党虽是一个多元族群政党,但这不应成为我们寻求解决上述(马来人)经济问题的障碍。
我们需要的是一种方法,不将“马来人问题”视为他们懒惰或的软弱问题,而是过时的资本主义剥削框架下的受害者。这个看法如今已被许多马来人接受。如果我们看不起他们,我们就不能指望说服马来人和土著接受我们。领导力和信誉始于尊重和信任。
我们需要走出我们的舒适区,走进东海岸的城镇和乡村、垦殖区以及沙巴和砂拉越的穆斯林土著地区,与这些地区选民接触互动。
我们必须认识到,如果占多数的族群——马来人——不改变,马来西亚就无法改变。如果马来西亚的进步人士能做的就是用英语在社交媒体上发布自我良好的帖子,并继续批评为何马来人的政治立场如何或为什么仍然支持马来主权和伊斯兰国概念,这是没有意义的!
我们必须赢得马来人的心。我们需要领导和教育他们,而不是迎合或诋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