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2月17日,沙巴民兴党正式宣布西渡半岛,民兴党也跟赛沙迪、西蒂卡欣等人结盟,吸收槟州的前行动党党员,自诩第三势力,希望给马来西亚人多一个选项。
12月28日,沙巴文拉那州议员兼民兴党副主席彼得安东尼抛出震撼弹,宣布跟林巴浩州议员祖尔努亚丁退党,有意将来建立新的本土党跟沙巴人民阵线合作,随后,沙菲益受询表示彼得安东尼退党可能涉及官司,而彼得本人给出的原因是民兴党偏离沙巴的本土斗争遂决定另起炉灶。
值得思考的地方在于,民兴党雄赳赳西渡半岛的勇气到底建构在什么基础上?沙菲益及其他领袖一再以提供新选项、带来真正多元精神,甚至高调抨击西马根本不存在多元族群政党,藉这些术语支持民兴党扩张的做法,该党也认为马六甲、砂拉越两次州选投票偏低的问题出在民众求变无望,因此,民兴党决定在马来半岛建立据点。
但沙菲益的论断是建构在一个根本没有实证的虚无假设上,即,民兴党的西渡能牵动投票率高低和选票流向。事实是,即便沙巴有较高投票率,2018年大选和2020年州选也是跟希盟联手参选,或许民兴党支持者会认为是该党让沙巴希盟得到较好的选举成绩,可是没有证据显示,民兴党在沙巴单打独斗会得到更好的表现,假设在沙巴都没有“单干”的经验,又谈何角逐马来半岛呢?
在2020年的金马利补选,天时(承平时期)、地利(沙巴)跟人和(执政联邦和州政府、二角战)的一应俱全下,一来投票率比2018年大选的86.16%少约5个百分点,二来民兴党得票率从2018年47.09%票微减45.52%,简单的数字已经说明,民兴党在小规模的金马利补选之中,其动员能力似乎有所减弱,掌握现任者优势也不足以让投票率、得票率返回2018年的水平。
这个时候,沙菲益的粉丝会说金马利补选是希盟执政时期,民兴党因为跟希盟合作导致表现差强人意,但是,2020年沙巴州议会改选时,民兴党跟希盟联合参选却得到比国阵(14)、国盟(17)和沙巴团结党(7)还要多的席次(32),民兴党更是得到最多普选票(25.54%)的单一政党,依然有75%选民于新冠病毒威胁中参与投票,泛民兴党阵营所以落为在野党是乃国盟、国阵、沙巴团结党和独立人士的选后结盟所使,关键不在泛民兴党阵营有“战犯”,进言之,希盟拖累民兴党的说法在2020年沙巴州选便已不攻自破。
让失望的选民更失望
如今,沙菲益要以第三势力突破现状,完全是让失望的求变选民更加失望。在马来半岛,因选区划分不公、选民结构分配不均、族群比例日益失衡所致,求变选民的影响力已被限制在一定水平,直接影响行动党、公正党和诚信党的所能掌控票席,民兴党的西渡,以多元、包容和团结的形象面向群众,选择雪州和槟城为首选落脚地,光明正大瓜分希盟的选票市场,无形中令改变现状的力量被削弱。
此时有人会说,民兴党西渡很好,多一个选项,多一个希望,事实的确如此,不过,沙菲益于西渡推介礼当天左攻国阵、国盟,右扇希盟、安华的耳光,却没有针对当时正在延烧的马哈迪“筷子论”做任何表述,而沙菲益对马哈迪多次发表触动族群敏感线的言论向来避而不谈,再说,沙菲益也再三强调以开放态度回应党际合作,假设沙菲益的第三势力涵盖象征过时和排他的马哈迪斗士党同仇敌忾,真不晓得这类发展是否为哪些唱好民兴党西渡者的“希望”呢?
笔者认为,触发民兴党西渡的依据是18岁投票法落实,年轻选民的比例随之增加,进而有争夺新选民的欲望,从民兴党积极向统民党示好便可证明这点。然而,新选民倍增到底对政治现况带来什么影响无人得知,年前选民增加跟投票率将偏高的假设也毫无理据,就算投票率偏高,这些选票会否流向多元、包容的票箱呢?最重要的是,年轻选民对公共事务的关注是否比现有选民来得高,若新选民的政治效能感不足,赛沙迪发再多的现时动态亦无法将点阅率兑现成投票率。
民兴党最大的危机在于,尽管替代希盟的政治论述再明确不过,却由于表面堂皇的西渡大计引发严重的内部分歧,第一是捍卫本土和拓展全国的论争,二来是民兴党要跟哪些政党壮大“第三势力”?彼得安东尼退党或许跟官司有关,不过他以沙菲益偏离守护沙巴路线为借口,间接暗示党内确实有不苟同于角逐半岛的声音,否则这也不会是彼得安东尼退党的“正当理由”。而民兴党缺乏单独参加大规模选举的经验,对新进选民的意向又了解不深,而且还大胆推测现阶段厌恶希盟、国阵和国盟的民意有利民兴党的宏图大计,在马来半岛搅局的举措等犹如一次攸关存亡的政治豪赌。
笔者认为,民兴党生来是沙巴本土劲旅,理应将沙巴选民利益最大化为目标,就沙菲益在沙东地区横扫的巫统票仓可显示民兴党可在当地能有一番作为,惟该党的选票基还不够稳固,若先在沙巴建构稳定的选民基础,再行筹划西渡会是更理想的做法,而不是在后院也顾不好的情况下,为政党前的途增加更多不确定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