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30多岁,我才真正体会到暴力带来的惧怕、愤怒、无奈……
那是一个晴朗的下午,一个50多岁的大叔突然将摩哆停在我家门前,对我大吼说要见屋里的男人,我回答说先生在厨房后,他即刻驶向屋子的后巷。
由于当时屋子在装修,屋后的铁门没有关上,结果这位大叔二话不说就重重摔了三次铁门,然后凶神恶煞地说,“赶快把装修的工头找出来,他的工人偷了我家的东西。”当时的我情急之下对先生大喊“报警!”,但大叔撂下狠话,“你敢报警看!”
就在工头抵达现场后,大叔随即拾起地上的木棍攻击工头,导致工头的小腿瘀肿,幸好没闹出人命!当时,围观的邻居无动于衷,没有人阻止大叔打人,甭说协助报警捉人。
吊诡的是,我在事后被身边的人指责说因为我喊报警而触怒了大叔。几天后,我们寻找一名地方领袖充当中间人调解纠纷,结果先生去到现场是聆听大叔的教诲,地方领袖更指示先生向大叔道歉。
这样的局面令我深感不忿,因为事实是工人没有偷大叔的东西,而大叔在不分青红皂白的情况下打人,谁对谁错不是很清楚了吗?后来我才得知大叔原来是地方上的黑帮老大,所以无人胆敢得罪他。我们的低声下气换来了风平浪静,住在我屋子后排的老大从此没有打扰我们。
我从这个事件中看到周遭的人都在欺善怕恶,这无疑是纵容暴力的存在,甚至赔上了人命,槟城18岁印裔少年纳文被霸凌致死的案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忧遭报复不敢告发
纳文是一名怀有音乐梦想的少年,在他被校友围殴逝世后,其母亲珊蒂才透露纳文在三年前就已遭其中一名嫌犯欺凌,但纳文因担心嫌犯报复而阻止珊蒂向校方告发嫌犯的恶行,并希望在毕业后逃脱恶霸的魔掌。
这里就有一个值得我们省思的地方,为何纳文在暴力面前选择隐忍?为何珊蒂在知悉儿子遭霸凌后不向警方投报?为何周遭的同学对恶霸的暴力保持沉默?
其实校园霸凌并非新鲜事,但教育部、警方与学校一直以来都没有严正看待这个问题,以致欠缺健全的机制来教导学生、教师及父母如何面对霸凌。直至今天,各方都不晓得停止暴力的正确作法,也不相信校方或警方能阻止校园霸凌,甚至因担心恶霸报复、校誉受毁、学生前途受影响等原因而选择视而不见,结果是恶性循环,纵容恶霸欺负弱者。
纳文的事件引起各方关注校园霸凌的现象,但是我希望这不仅是一股热潮,待事件冷却后,所有的关注呼吁沦为口号!反之,有关单位必须立马拟定策略遏制校园暴力,因为我们再也不愿看到另外一个纳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