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直辖区部长东姑安南于2月2日接受电台访问时,竟然抛出“直辖区”论。他希望除了目前的直辖区(即吉隆坡、布城和纳闽)外,也能得到槟城、吉打及马六甲的“献地”,以成为联邦管制的直辖区。他的理由是:只要将指定的地区交给中央政府直接管辖,就会获得援助而提升相关地区的人民生活水平。
这不但是很奇怪的逻辑,而且是不可理喻的想法,难道不“直辖区化”就肯定不能改善民生?于是在隔天,槟州首席部长林冠英即刻给予反驳,断然拒绝这样不合情理的建议,也顺势把它转成一个政治课题,向国阵(巫统)猛烈开炮。
在面对炮轰下,东姑安南又在2月4日通过《马新社》发表无法理解的因由。他在不认输下打出“堂而皇之”的理由:联邦政府并非要在槟州扩张势力,而只是要协助马来人,以使槟州获得均衡的发展,后来他又改口要提升各民族地位,不单是马来人。
对民意的不尊重
虽然东姑安南明知他的奇特构思不会被落实,但他还是向槟州政府作出挑战,即指以行动党主导的槟州政府并没有照顾好马来人及其他种族,事实是否如此?我们暂不讨论,但我们必须针对这样的动辄“直辖化”各州的土地作出批判。这种向反对党控制的州作出“收购建议”,不但是开民主的倒车,而且也是对民意的不尊重。
其实当人民对一个州的政权作出改变的时候,下野的政党可以想方设法在下一届大选时夺回。如果因为担心拿不回,而想出奇招异术,变相的“接收”方案,那是不能被接受的。
回顾我国选举的历史,有过吉兰丹、登嘉楼、吉打、槟城、霹雳、雪州及沙巴州由反对党执政,但执政党后来通过选举拿回州的执政权,这一点符合民主原则,没甚争议,也从来没有人建议“直辖化”反对党控制的州。
可是令人遗憾与纳闷的是,行动党国会议员林立迎在驳斥东姑安南的同时,本身却犯下一个大错误。他说东姑安南针对槟城是选错了州属,他应该在丹州和登州发起公投,好让这两个州能成为东姑安南部门旗下的地区。
林立迎一方面否定“直辖化”槟城的当儿,另一方面却又附和,也不反对东姑安南的建议,顺势提出不如向东海岸的两个州进行“中央化”,因为这两个州有最多的马来人,也是最贫穷的州。
废除地方议会选举
即便林立迎是以讽刺的口吻指责东姑安南避重就轻,也对消费税带来的沉重负担视而不见;但不论丹登两州如何落后,也不能成为被“直辖化”的理由,这两个州落后与进步是与州政府的政策和中央政府的调控息息相关的,不会因为“直辖化”了就一定进步与繁荣。如真能达到这样的目的,那将马来西亚全面中央化,全部由中央政府包办,而不再需要州选,岂不是干净利落?
可是一旦一个国家陷入中央集权化,就会滋生独裁统治,更易造成贪污滥权事件不断。因此除了国选外,也应有州选。因此林立迎有必要表明他到底是支持“直辖化”还是反对“直辖化”?不能有两种立场。
在许多国家,还有市选和地方选举的,偏偏马来西亚在1965年终止地方议会选举后,就不曾恢复。抑有进者,中央政府也把各地方议会的权力交给各州政府掌控和委任地方议会议员,难免成为执政党拿“议员席位”来“收买”党员的工具。就不知道林立迎是否也支持废除地方议会选举,因为州政府管得比地方政府好?
可是长久以来,我们总是听到国家不应封闭地方议会选举,而是应还人民第三张票。在地方选举仍无法恢复前,林立迎应为此而继续斗争。
如果连地方选举的斗争也松弛下来,又转去支持“直辖化”贫穷州的建议,也就变成模糊自己的斗争方向。如果不同的州用不同的方法处理边界问题,岂不是搞乱了联邦制的架构?
对此,诚信党署理主席沙拉胡丁形容东姑安南的建议是要“殖民化”其他州,威胁到现有的联邦制。他也指责东姑安南利用马来人的情绪谈“直辖化”是非常危险的,它完全违反多元种族的新愿景。林吉祥认为东姑安南对槟城的政治前景感到焦虑,因此不惜建议把槟城“直辖化”。这就意味著槟州版图可能因此有所改变,也可能不需要举行州选了。
“华人”权力的象征
当然我们还是认为槟城的版图是不应该有所变动。当1948年成立马来亚联合邦时,有关槟州的界线已被划定,即使在那个时期,槟城有一批商人(包括华裔和印裔乃至欧籍人)反对将槟城列入马来亚版图,宁可像新加坡一样继续保留英国直接统治,但情势的发展最后被槟州立法议会否决,不能不批准槟城加入马来亚联合邦。
从那个时候开始,槟州宪法虽有其独特性,即槟城和马六甲的居民自动成为公民,无须再申请公民权,但槟城人民也没有什么特权,唯一与其他州不大相同的是:它是直到今天为止,仍然保存的华裔首席部长,也成为“华人”权力的一个象征。
如果说,吉打州已无法追回它割让给英国的土地(槟岛及威省),那么东姑安南也同样不可能通过政治手段将槟城变成中央的“殖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