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居銮市区5公里外,有一个传统马来甘榜。甘榜靠著条河,部分地区也比河岸来得低洼。
有一年的雨季,河水泛滥,部分甘榜闪电淹水,县署和村长把受影响的居民,安顿在邻近的赈灾中心。
一位年逾八十,老迈的婆婆一脸忧伤的说:“婆婆和女儿住在村的尾端。我们那里没有水电供。不久前婆婆还被蜈蚣咬伤,病了一小段时间,幸好老天怜悯,活了下来。你能帮婆婆的家拉水管电缆吗?”颜色笔盘膝和婆婆聊著,心里确也难受。
水灾过后,颜色笔语带责难的质问彭古鲁和村长,“怎么你们的地盘会有没水电供的住户?乡区发展部和州政府的政策是村落住宅都要有水电供。村里都有水电和道路,为什么唯独婆婆的家没有水电?”
彭古鲁阿凡提一脸委屈的说:“这婆婆的破房子,建在铁道局的保留地上,迟早面对搬迁的问题。其实,她的房子也不在村内,而是在村外一公里远的地方。村内有她家族的空地,但她和女儿不愿搬迁,我们也拿她没办法。此外,给她们拉水电不仅违规,也浪费公币,不符合拨款经济效益。有了水供电缆,也就会有更多霸占铁道局土地建房子的住户……”
几年前,居銮土地局发函通知数十家霸占铁道保留地的印裔住户搬迁,以利双轨铁道的建设。土地局的搬迁令,引起了住户群起抗议。一些“英雄人物”亦煽风点火,促使住户要求政府给予巨额和免费排屋的“赔偿”。几经协调,及通过巫统州行政议员的努力,州政府安排了土地申请、廉价屋或4万2000令吉现金的“抚恤配套”方案。
法治与正义的平衡
一位华裔朋友,年前才花几千块钱,买下了间铁道旁的破房子给外劳居住。获得“赔偿金”时,还乐不可支。
从法制角度来说,免费应用铁道局土地经年,并不享有任何“赔偿权利”─你霸占我家的土地,让你免费用上这么多年,我要拿回来用作公共用途,还要赔偿?我们还讲法治法制吗?
但从社会正义出发点,两三代的人住在铁道旁的房屋,基于人道同理心,政府不做出特别安排,也可能酝酿新的社会问题。
如何应用公权力,在遵从法治和社会正义之间,达致一个平衡点,一直都是执政者和行政官僚的一个难题。这难题,也让一些政客有机可乘,选择性的打著维权的旗号,发挥民粹福利思维,以讨好群众,捞取选票为目标。
当然,旧时代遗留下来的社会问题,有其特殊的社会发展历史背景。它自然不适合以现代的法律角度衡量执法,而需酌情处理,在个人与官方执法间,寻求两全的方案。
与此同时,我们也绝不能纵容新的违法社会问题的产生,让它成了新的社会常态;要不,我们则等同于间接制造一个新的烂摊子,遗留给下一代的人去面对。颜色笔最终还是选择让婆婆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