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来西亚政治正面临一个微妙的转变;尤其是反对党阵线出现了预想不到的变化。这个变化从2015年中后开始发酵,先是伊斯兰党在大会上通过与民主行动党断交;继是行动党也借势狠狠反击,宣布“民联”已告死亡。这意味著在2008年大选后被催生的“人民联盟”(简称民联)已因“伊斯兰刑法”的争议而消失,前后不过7年的光景。
因为反对党阵线的破局和分道扬镳,人民也对反对党有了新的看法,其中最主要的是“民联”不见了之后,反对党是否能在下一届大选拿下布城?还有因为伊斯兰党的坚持也因之引发种族间的唇枪舌剑;更因宗教之不同而产生了相互“排斥”的抗拒。
虽然伊斯兰党是通过其党主席哈迪阿旺向国会提呈私人法案,以寻求修改《1965年伊斯兰法庭法令》,扩大现有的伊斯兰法庭的权限,并不涉及非穆斯林。但一旦通过修宪和伊斯兰法庭得以纳入伊斯兰刑法后,它对马来西亚人民的影响就未可预知,也担心当案件一方是穆斯林,另一方是非穆斯林时,若是将案件归入伊斯兰法庭,争议也就发生了。
反对党四分五裂
如果我们没有忘记在1999年大选后,因伊斯兰党凭著安华效应赢得空前的国席(共27席)及执政两个州(吉兰丹和登嘉楼)后,就迫不及待直逼马来西亚走向“伊斯兰国”。结果是时任首相的马哈迪也以四两拨千斤挡了回去,直接回应马来西亚已是伊斯兰国,无需再修改宪法。另一方面,也迫使在大选中遭遇重挫的民主行动党(因当时行动党直接与伊党及公正党合作,导致华人无法理解)在2001年退出反对党阵线(由安华组成的阵线称之为“替代阵线”,也有人称之为“反阵”(反对党阵线))。
因为反对党的分裂和各行其是,造成2004年的大选国阵取得辉煌的胜利;反对党则处于四分五裂状况。例如伊党失掉登州政权,国会议员仅剩7名;民主行动党只剩12名国会议员及公正党只剩1名国会议员。在总数219个国席中,国阵占了199席,反对党合起来不过20席,强弱十分悬殊。
也因为“分则亡,合则生”的教训,反对党才能在2008年大选探出头来,且在2013年的大选保持既定的势力。
但不幸的,转入2014年马来西亚政坛又陷入动荡不安的局面。一边是马哈迪再次发难,促请首相纳吉辞职,以对大选的失利负起责任;尤其是2015年爆开一马发展基金的丑闻后,马哈迪更不停地向纳吉开炮。
虽然马哈迪的“炮打司令部”未能产生即时效果,但也引发巫统内部分裂。原副首相兼巫统署理主席慕尤丁、原州务大臣慕克里兹及原乡村与区域发展部长沙菲益等人被剥夺官职,较后也被巫统开除或冻结党籍。
沙菲益自有考量
这一批人很快地与马哈迪结成“统一阵线”;更在今年8月后获得社团注册局批准成立“土著团结党”。以目前来看,这个新党的规模仍然很小,完全不足以抗衡老树盘根的巫统,但由马哈迪(担任首相22年)出马领导,其意义就完全不同了。除了土著团结党有招收附属党员(非土著人士)外,其它的结构基本上与巫统大同小异。因此若说“土著团结党”是冲著巫统而诞生也是无需辩驳的。
诚信党是由伊斯兰党内分裂出来的,因为这一批被形容为“厄尔多安”派(土耳其总统的名字)的开明派,在2015年的党选中全部被伊党的宗教派排斥在党中央外,导致了以莫哈末沙布(原伊党的署理主席)为首的中庸派另起炉灶(当下有国州议员各5名)。当诚信党在去年9月15日成立后的一周内“希望联盟”也宣告成立了(2015年9月22日)。
如今随著土著团结党的加入,其领导班子也会转向马哈迪及慕尤丁。在不影响安华的名声下(仍然被视为未来的首相人选),过度的领导人将会出现。
现在还有一个尚未加入希联的是由沙菲益领导的“沙巴人民复兴党”(简称民兴党)(本来是称为沙巴传承党,但因其福建发音的“传承”两个字读成“船沉”,不是好意头,也就改名了)。
沙菲益暂时没有与西马的政党正式挂钩,自有其考量,因为他不愿被人说是靠西马政党支持的“本土党”。他要先证明是本土人的形象,而后才与西马的政党商谈合作。
因此“民兴党”参不参加“希联”已不是十分重要的。重要的是“希联”如果没有了伊斯兰党,反对党能震撼国阵吗?
大选必然精彩
这也是为什么土著团结党希望能说服伊党有条件地与希联达成“不自相残杀”的合作,但正如阿兹敏(雪大臣)所言,这项任务是十分艰难的,不容易达致。
如果反对党阵线或希联不能团结一致,仍然相互攻击,就会削弱胜利的机会。以此来看,目前关键的困境是,伊斯兰党与诚信党如何分配席位?伊党与行动党又如何偃旗息鼓,矛头对外?
归根究底,反对党阵线就看马哈迪的权威和形象,能否促成一个队伍震撼国阵?
未来的大选,若是演变成纳吉与马哈迪之争不但太不可思议,而且马来西亚的政治似乎又回到从前,仍然是巫统领袖在争夺国家话语权和领导权,接著下来的下届大选必然是精彩万分的,唯可以肯定的是马哈迪的2020年的宏愿(达成先进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