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来西亚政治局势的转变令人眼花缭乱。原本在7月份的时候,行动党已决定要在槟城举行“闪电大选”,但一直卡在盟党不予以同意,到最后(7月31日),林冠英代表行动党在一项记者会上宣布不再提前举行大选,因为公正党在7月30日的会议中,仍然保持既定的立场,并通过公正党署理主席阿兹敏(也是雪州州务大臣)电告林冠英,重申公正党不同意举行“闪电大选”。

从表面上看来,民主行动党是因为得不到公正党的支持而将原先订好的计划作出改变,事实上还牵涉到两党的矛盾和歧见似乎无法“解决”和“妥协”。其中最大的分歧据称是公正党提出的诉求是行动党无法做到的。例如传闻减少行动党参选的议席(从19席降至17席),公正党参选16席,因它的选区大多数是在马来人占多数的地区,因而担心闪选会造成伊斯兰党与希联“作战”,派出一批伊党人参加原属于民联的选区;对方尤其不能接受诚信党也成为反对党一员。因此有一个建议说,5席保留给伊党,诚信党分两席。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因为一旦伊斯兰党插足其中,形势会对公正党及诚信党不利。这种冒险也许在行动党的选区作用不大。但是行动党若坚持闪选,除了可能面对阻力外(被促召开州立法议会紧急会议,以取得超过半数的支持。因此行动党还得靠公正党至少两席支持才能成事),即便公正党最后勉为其难同意闪选,它与行动党之间的裂痕将会扩大。从砂拉越州选各持己见,造成双方互不让步而以失败结束,到不久前公正党一些议员不投票支持政府的“两岸三通一个槟城”政策,闹得不欢而散及大港和江沙的两场补选因反对党鹬蚌相争,导致渔翁得利外,也暴露这两个大政党存在著暗流汹涌的此消彼长的斗争。

虽然行动党已揠旗息鼓,但也反映出近来政局的发展已使到行动党处于被动的地位。其一是据知马哈迪正领导一个新政党,而且与公正党的密切合作已是众所周知的事,包括慕尤丁(极可能是新党的主席)将与公正党巡回各地举行座谈会,以乡区及马来人地区为主,目的是揭开“一马发展公司”的错综复杂的案件对人民的影响。

这种关系的重新建立也是很微妙的,以慕尤丁打头阵,主要是因为慕尤丁昔日与安华的和睦合作关系,而且他也是第一位内阁部长在安华出事后前往慰问的“兄弟”。

当慕尤丁与公正党取得突破点后,也证明公正党将会与新党合作。

虽然马哈迪因与安华的恩怨仍解不开,无法进行直接的沟通,但通过阿兹敏的穿针引线,马哈迪及其阵营的人与公正党合作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也间接地塑造了阿兹敏成为反对党阵线裨盖丛横的人物,未来政途闪闪发亮。

低估首相反击能力

诚信党固然会同意马哈迪新党的加入“希联”,行动党也会欢迎,自然不会反对的。伊斯兰党破镜重圆的可能性不大,顶多只能与希联达成在一些选区不对峙,单挑国阵。毕竟伊斯兰党与巫统站在同一阵线的可能性不大,既有了前车之鉴,伊党就不会冒然再加入国阵。因此,马哈迪领导新党的出现,已基本上打乱了朝野两方面的政治部署。巫统既要提防党员的动向,也要阻止新党的渗透,更要进一步巩固国阵的团结,以应对未来的大选。原先国阵认为趁希联内部失调时,来个提早大选将会处于有利地位。但沙巴的巫统逾千名党员在沙菲宜(前副主席)的领导下,已掀起一鼓热潮,极可能会产生星火燎原的效果。

如果说,马哈迪的新党将从中崛起,整个希联就可能重新洗牌,也可能没有大改变。因为马哈迪的战略是针对一个人,而不是整个党。唯有在无可奈何之下,他才启动新引擎,而且把握性也不那么大。其中的原因是他低估纳吉的稳定与反击的能力,而且巫统的异议声音也不多。

我们不知道林冠英突然取消闪电大选是否与马哈迪的新动向有关?若属巧合,也巧得很合时,因为只是槟州闪选,马哈迪的党又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难道是让他的党坐壁上观而无从发挥影响力?

如果站在马哈迪的立场,他多数不同意闪选。这对他的新党是过于仓促,也有准备不足之嫌。

从这样看来,如今我们的政坛将又分成两大一小的阵营,一边是期望“以逸待劳”的国阵,但它们已不能忽视反对党布阵带来的威胁。伊党属于小阵线它能否与巫统合作竞造也不明朗。另一边是一变再变的反对党阵线(姑且称为希联)。政治主导权也会因此倾向马哈迪一边。

姑不论民间一些非政府组织(NGO)如何反应,它们对一马案件的课题是不会放过的,也因此不希望闪选来冲淡焦点。所以林冠英在关键时刻煞车,也赢来了赞同声。

在下来的日子,马哈迪的新党有两条路可走:(一)保持独立性,只合作竞选,没有加入“希联”;(二)加入希联,壮大队伍和阵线。行动党也许除了槟城之外,在其他州已不能拥有主导地位。但槟城州的马来票也不少,他们的支持态度倾向那一个方面,对行动党也是非常重要的。这就等于把重担交给马哈迪和公正党去应对。

由此观之,不论我们对朝野抱著多大的希望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反对党能否一致团结,不因吵架而分手。这才是政治正道,看来这条路是布满荆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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