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不玩愤怒鸟,芬兰人似乎也少玩了;但是,找到那只皮卡丘可是火红得很!那是儿时的记忆,也是时代的游戏。街上网上都是声声的Pokemon GO;是虚拟还是现实,谁都渐渐分不清了。
游戏规则如今彻底颠覆了。一切不只局限在VR的四面墙内,而且,为了捕捉这一只精灵宝可梦,玩家非要走到指定的地址不可了。结果,报导都说,个别的公共空间全因此塞爆了。
正面的说,促销国内外的旅游景点,只要借助皮卡丘为亲善大使,事情就好办多了。当然,坏消息是,人潮既然如此汹涌,各个景点的游客容量,也可能为之疾速失控。
那么,一旦游戏也纳入了商场和广场呢?一只只的精灵宝可梦恐怕就不只是游戏,而是诱导交易的皮条和工具。玩家的角色,既是猎人;与此同时,玩家也是猎物,等著在商店被捕。
洪靖的〈抓皮卡丘也是一种政治行动?Pokemon Go的技术特性与社会意义〉所言,也正是这么一回事:有医院被玩家无端打扰因为里头有精灵宝可梦,还有不少玩家因为不注意现实世界的交通状况而身陷险境……
此外,洪靖说:“有(美国)黑人玩家认为自己更容易在白人至上的公共空间被怀疑、被盘查、甚至被攻击,因为低头绕来绕去找精灵宝可梦看起来就是个可疑的举动——而黑人更不被信任。”
是的,网络游戏的一举一动,逃不过大数据的天网。马克·古德曼著《未来的犯罪》(台北:木马文化;2016)所说,正是这么一回事:“那你不是顾客,而是产品。”
古德曼援引2012年《华尔街日报》的一则报告说,当年排在50家前的热门网站,每个平均都留下64个cookies追踪档案,让广告买主得以借此监视你在线上的任何活动。(页80)
沉溺游戏隐私不保
这么一来,顾客是谁,想要什么,在哪里,都在网络之中留下了痕迹。当你下载所谓“免费”的软件,上传了档案分享之余,用户也同时奉上至少本身一部分的隐私,乃至相关的后设资料(metadata,页93)。
事情之糟,说来超乎想像。古德曼抄录了多家全球知名的网络公司之服务条款,佐证了这些。(页85-88)读者一旦细读之下,当可觉察暧昧之处。举例言之,上载谷歌云端的文件,取决www.google.com/intl/zh-CN/policies/terms的这个条文:
“当您将内容上传、提交、存储或发送到我们的服务,以及通过我们的服务上传、提交、存储、发送或接收内容时,您授予Google(以及我们的合作伙伴)一项全球性的许可,允许Google使用、托管、存储、复制、修改、创建衍生作品。”
什么意思?谷歌跟著说:“例如,我们为了使您的内容更好地与我们的服务配合使用而进行翻译、改编或其他更改,由此产生的作品)、传播、出版、公开演示、公开展示和分发此类内容。”
可惜,用户和玩家经年累月沉溺其中,往往不能自觉本身才是被玩的对象:一举一动,都在服务器的记录之中。当下人气到底集中在哪里,全一一摆在Pokemon GO既设的场景内。眼下有了Pokemon GO,位置服务(location-based service)如今推到另一个极限。你的生活,你的喜好,你的语言,你的行为,点点滴滴,原原本本暴露在网民视线里。
当然,面书执行长马克·祖克伯有他振振有辞的一套:“保留隐私已经不再是社会常态。”是吗?古德曼驳斥:2013年,马克用了美金3000万,买下自己庭院的四笔房产,希望私隐不受侵扰。(页106)
见微知著,当应未雨绸缪。不管部门的执法单位是否准备严加管制游戏之界限,空间的管理层理当及早准备应对之道。否则,万一皮卡丘的玩家一呼百应,群集一起,挤爆了天后宫;往后的局面可就难以收拾。
万一,无孔不入的恐怖分子也设法混在Pokemon GO的游戏插一脚,状况将会如何?想到这里,当可体会网络游戏确是一把双刃剑:得益有之,风险随之。玩家戏在其中,还请自己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