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州大港及霹雳江沙的国席补选结果,透析出我国的政治格局正在改变。从国阵的角度或确切地说从巫统的角度来看,这两个选区是国阵的囊中物,因为它不曾失掉这两个国席。
虽然在2013年的505大选中,国阵候选人分别只以399张多数票及1082张多数票保住在大港和江沙的席位,但在民主制度下,以一票定输赢的原则而言,国阵/巫统也算是赢了,而这两个选区一向以来都是国阵取胜,也就不让人感到意外国阵这次以大幅度的多数票胜出。
当然如果以执政党和反对党的得票率相比的话,则国阵所占的优势只是强过反对党一些。如果伊党不退出民联,仍然是三结合的话,就不能说伊党没有机会突围。
可惜的是,反对党在坚持自己的原则和信仰下,分裂也是迟早的事。例如在思想意识形态各有坚持下,伊党主席哈迪阿旺形容补选的结果是上帝的旨意,而在其他反对党看来,这是反对党内讧的结果,如果不是伊党自行其是,它不会输得那么不光彩,且也可能脱颖而出。可哈迪阿旺一幅不在意胜赢的结果下,就不知道他要如何通过选举作出改变。如果不在意赢得席位是多少,那搞政治的意义又何在呢?
不过,哈迪阿旺已明白告诉我们,他们依上帝的指示接受成绩。从这又反映出伊斯兰党的本质在保守及宗教派控制下,不再强调民族主义,更不像早期的党魁布哈鲁丁(1956-1969担任党主席)具有社会主义倾向。恰恰相反,哈迪阿旺与聂阿兹及党内的保守派人物都是以神的意旨来搞政治的,也就不要期望伊党会放弃“伊刑法”的推动。
反对党票数分散
事实上,从补选的成绩上看,伊斯兰党失去的是华人票,其中一部分流向新成立的诚信党,以致其候选人以巨大落差之票数输给了国阵。
如果把所有反对党票数聚合一起计算,反对党在大港的票数为1万4511票,而在江沙则是1万567票,比国阵的得票分别少了2289张及2086张。这意味著国阵与反对党仍维持在一定的支持率,但因一些华裔票的转向,加上民联的分裂,以及伊党坚持“伊刑法”,造就了这样的结局。
针对未来的前景,行动党政治教育主任刘镇东认同,这是反对党最艰难的时刻,但也是绝地反扑而奋战的时刻。我们姑且以历史来看待刘镇东所期望的景象会不会出现?
1959年到1964年的大选,左翼的社阵共有三个政党结盟,即劳工党、人民党与国民议会党,而伊党虽未正式加入反对党阵线,但它们之间是有默契的(国民议会党是在1963年加盟社阵的,领导人是退出巫统的前农业及合作社部长阿都亚兹)。因为反对党有了第一次的合作,1959年的大选,社阵赢得8个国会议席,伊党夺下吉兰丹州及登嘉楼州政权,可谓团结是成功的一半。
1964年大选,面对印尼与马来西亚搞对抗,反对马来西亚成立的社阵输得只剩两名国会议员,伊党只能保住丹州政权和9名国会议员,整个局面对联盟有利。接著,1965年政府援引内安法令扣捕伊党主席布哈鲁丁、劳工党主席伊萨、国民议会党主席阿都亚兹及社阵主席哈斯诺,而人民党主席布斯达曼则在1963年被扣捕。政府指责他们以密谋要在巴基斯坦成立流亡政府(获得印尼苏卡诺总统的支持)。
当反对党阵线因内外因素被打散后,反对党已形同一盘散沙。虽然新加坡人民行动党的李光耀在1964年时打出第三条道路的口号,并在1965年时尝试组织另一个反对党阵线,并命名为“团总”,邀到林苍祐的民主联合党、辛尼华沙甘的人民进步党及砂拉越的人民联合党(由王其辉及杨国斯代表),以期与联盟对抗。但在同年的8月9日,新加坡退出马来西亚后,“团总”终告胎死腹中。
1969年的大选,并未出现反对党联合阵线,但因民怨激增,也就扶起了反对党:民政党、行动党、人民进步党和人联党及伊党。后来民政党、进步党与人联党被收编加入执政的国阵(由联盟扩大而成),反对党只剩下行动党以及来自砂拉越的国民党(被东姑排斥出联盟)。社阵杯葛这一次大选。这就是说,在联盟重创底下,反对党失掉整合的机会。
直到1990年的大选,才又见反对党有了第二次的合作,即脱离巫统的东姑拉沙里组成46精神党分别与伊党及行动党合作,结果伊党夺回丹州政权;行动党只差3席即执政槟州,反而是46党表现不佳。最终,东姑拉沙里在1996年被马哈迪召回巫统,以对付安华。就这样46精神党消失了,反对党阵线不见了。
民联陷多事之秋
第三次反对党的合作是在1998年,即安华被巫统革除后,成立国民公正党,拉拢伊党与行动党合作。这一场合作,让伊党借安华效应,在1999年大选赢得了丹州和登州的执政权,不过行动党则黯然失色,累及林吉祥及卡巴星落选。后来因为伊党坚持走伊斯兰国路线,也就与行动党分裂了。
在2008年的大选时,已在2004年8月出狱的安华,再游说反对党合作,让反对党夺下5州执政权,国会议员共有82名,并诞生了民联。
2013年的大选时,民联掀起的反风,依然无法拿下布城。接下来的民联就陷入多事之秋,翌年安华再度下狱;伊党开始转变,故态复萌走回宗教路线,坚持要推动伊刑法。于是在2015年伊党与行动党断交,民联没了。
之后,被伊党宗教派排斥的开明派也脱离伊党,另立诚信党,再与公正党及行动党组成希望联盟,但这已不是昔日的民联。而是在没有伊党底下,希联有大作为吗?两线制还能不能维持?
在离开大选还有两年的当儿,我们怎样期待奇迹出现而促成绝地反扑的局面?公正党署理主席阿兹敏的吁请伊党回到谈判桌来,行得通吗?因此还得等待刘镇东提出“绝地反扑”的方案来。如果没有的话,反对党要自我保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