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作《知恩·感恩·报恩》见报次日,对“热脸孔贴人家冷屁股”感兴趣的朋友来电话问个究竟:“真有此事?世上竟然有人这么不领情?他是谁?”
我说:“绝非虚构,确有此事。基于厚道,不能告诉是谁,总之,他是头角峥嵘,有名誉,有地位的商界奇葩。”
朋友不死心,追问到底。我说:“朋友,算了吧,知道世上有这等人就够了,何必一定要知道是谁!”
朋友埋怨几句,悻然放下电话之后,我思考再三:虽然是万花筒社会千奇百怪故事之一,却很有探讨必要。毕竟,热脸孔贴人家的冷屁股不会是有原则、有尊严的正常人乐意做的。
“热脸孔贴人家冷屁股”是歇后语,后衬“奴颜媚骨”。现代人耿可贵在《孙中山与宋庆龄》剧本的第七场,这么写道:“莲妹,请去传我的话:宋庆龄不愿见到奴颜媚骨之徒。”
毛泽东极力推崇鲁迅,在《新民主主义论》文中,引用了“奴颜媚骨”四个字;“鲁迅的骨头是最硬的,他没有丝毫的奴颜和媚骨,这是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最可宝贵的性格”:曹禺在《我们尊敬的老舍先生》剧作里,这么形容老舍的硬骨头:“在敌人和反动官僚、特务面前,大义凛然,没有一点奴颜媚骨。”
“热脸孔贴人家冷屁股”意义和常说的“挨了巴掌赔不是”一致,都是形容低三下四、卑鄙无耻地奉承与讨好他人而不顾受辱,做出来的没有骨气和丧失尊严举动。
膺勋者通常是由执政党推荐,得到统治者认可之士。最高元首与州统治者每年颁发各级勋衔给有功人士,几十年下来,膺勋者不计其数,大部分实至名归,却有少部分人是通过各种关系,奴颜媚骨取得的。
膺勋者珍惜所获勋衔,友好亲人给予祝贺,原属正常,只是有些人做得过度,令人生厌。友辈花钱在报刊刊登贺词无可厚非,贺词多,彰显交游广阔,也显示膺勋者名孚众望,实至名归,不是浪得虚名。
担忧有损尊严
有人担心少人刊登贺词有损颜面,自己出钱充面子。朋友名字用尽了,老婆、儿子、堂弟妹、亲家也成为祝贺者,洋洋一大版,令人侧目。
华团在周年纪念、团拜之类大庆典上颁发奖牌或奖章、奖状给膺勋会员,已成惯例;执行秘书必须从报章公布的膺勋名单中仔细寻找,确定哪一些是会员,获颁哪一级勋衔,不得有误。有人被遗漏了,或者颁给的贺牌贺盾写错勋衔,就会出现有人拒领,有人投诉等现象。
执行秘书奉命行事,要从那么多膺勋名单中确认会员,是苦差事。确定名单之后,制作奖状、贺盾、牌匾之前,照例必须交由总务过目,总务认可之后才可以进行。可是出现错误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共同承担责任,执行秘书成了唯一被谴责对象,这是非常不公平的。
膺勋者虽然是会员,却可能是于党有功而膺勋,对团体和华社贡献不大。未必每一位会员对团体有认同感,乡团会员不认人自己是同乡、看不起乡团的情况,并非罕见。既不认同,没来领取奖牌贺匾,也是很自然的现象。于此情况,团体成了“热脸孔贴人家的冷屁股”,吃力不讨好,自讨没趣。
一些华团已经舍弃陋习,只把膺勋者记录在案、致函祝贺。这是可取之策,省钱省工,又可以避免“热脸孔贴人家冷屁股”的尴尬,一举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