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去新加坡走一趟,阔别十多年,弹丸之地变化良多,公共交通发达,其覆盖密度与捷便虽然比不上日本香港,但是已属亚洲一流。
饮食方面,老实说,不知是是大量中国客工与移民涌入的关系,街坊中餐小食,真的比十几年前又精进许多。价格若不兑马币,在当地赚钱在当地吃的话,吃的比我们还价廉物美。当然,这只能怪我们不争气,默哀。
我挂单在友人工业区的单位,整区几乎是个小印度。入夜的街灯再亮,人群都尽是黑压压的一片,傍晚后,草地,小店,工厂外休息畅谈,人多但音量是有克制的适度放低。同样来自异乡的异客,这里的印度大兄却异常规矩,就算不至于彬彬有礼,你让路给他们都会获得对方报以点头笑容致谢。我不能不说名副其实是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治安方面更是没话说,午夜时分,我们一票人出去夜宵,寂静的工厂区路上车没几辆,偶尔有只身孤影的美眉下班回家,是直接进入我们壮汉群中擦身取道而过毫无惧色。这是对国家社会治安投下的最大信任。
我常说,在沙巴要知道茶店内坐的是那里来的客人,一看桌面就知道。来自柔佛,吉隆坡等西马地区,桌面除了食物餐具,一定别无他物,个人物品如手机包包一定紧紧随身抱在怀里。
沙巴人?第一时间先拉一张空椅子放在旁边,然后尺寸稍大的如包包等就随手一扔,手机?当然是直接放在桌上,喝茶不潇洒怎么行?
正当我为沙巴治安骄傲,在新加坡住宅区美食坊,当地人一坐下,手机同样直接放在桌上,然后是钱包随手就往手机上放,瞄也不再多瞄一眼就大剌剌地张开报纸,翘起二郎腿,放心的程度对我们而言几乎达天荒夜谭的程度。连我这沙巴汉都忍不住问,“你们不怕人抢钱包吗?”
生活单调沉闷
朋友看了我一眼,说“千万不好开玩笑,新加坡人生活很单调沉闷,一但发生有人抢钱包这么让人兴奋的事,会整条村的人一起帮忙抓贼的!”
他可不是说著玩的,据说,一次他们屋村发现有瞥伯,朋友就是其中一个热心帮忙逮人都还不单之,甚至连家里养的恶犬放去追人。名副其实的落闸放狗。新加坡人奉公守法的程度,让隔一条小海峡还有一道桥藕断丝连的马来西亚人羡慕到傻眼。
但新加坡人是这么的守法如虔,人心是不是也这么单纯?我原本也以为(或期望)政治来到新加坡的水土,也会比其他地方(你明白我在说那里)多一点点凛然正气,不过我们终归要面对现实。全世界都在批评“海角七亿”的时候,最靠近也号称最廉洁的新加坡政府,却是没有哼过半句声。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居然左一句“幸好我不是马来西亚人”,右一句“希望大马能维持稳定,这样我们就能像过去几年那样,继续同当地政府保持商业联系与合作(李显龙)”。
李显龙这句话让人觉得非常暧昧,特别是那敏感,据称为政治献金的其中20亿存入新加坡政府(瑞士都动手查了,新加坡怎么还没查?不查也该出声吧?大佬),我们觉得那句“继续与大马政府保持商业联系和合作”,说完好像嘴角勾出了阴笑。
其实想深一层,又怎能怪新加坡政府?首先,水至清则无鱼,只要自己有鱼吃,污浊的是人家的池塘,不关自己的事。自己家里干净就好。
其次,牡丹都尚须绿叶衬托,新加坡没有马来西亚的贪腐成风,那里来的反面教材鞭策他们成为全球廉洁之都?于是当然希望马来西亚继续成为绿叶。只能光合作用制造叶绿素提供养分(大量流入的大马人才和廉价劳工),让新加坡这朵牡丹继续鲜艳灿烂。
第三,应该也是目前最关键的原因,那就是新加坡即将面临立国以来最大的挑战,而且这次还没有了大家长李光耀的把关,执政党当然担心大马政局一旦高朝换代或首相替换,风气一旦传染过对岸来,恐怕李家皇朝过不了两代。就好像当年法国协助美国抵抗英国打赢了独立战争,结果民主思想跟著士兵回国像天花传染病般一发不可收拾,最终催生了法国大革命。
所以机关算尽的精明新加坡政府,和其实心里很单纯的新加坡人,形成了现代亚洲民主世界一道很好看很值得玩味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