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总内部纠纷经历不停的角力、办公室争夺、肢体冲突、冻结银行户口、危害秘书处会务、上法庭和中委会闹双胞等,已严重损坏董总几十年来所建立的嵩高形象。原是同一团队的董总领导,分裂为势不两立的派系,其过程与内情错综复杂,或有隐议程,争论焦点也模糊,但却非源于华教路线斗争原则分歧。

无论如何,分裂后的形势发展显示,在原有的中委和常委代表中,反对叶邹的派系的人数已占多数,如今更获得11州中的9个州属会支持。因此,不论召开那一级会议,叶邹派在董总都将会处在劣势。但是,叶邹派却坚持留任4年至期满,不肯妥协。这种鱼死网破的措施,只会虚耗华社资源和时间,瘫痪董总秘书处,破坏统考工作,损坏华教利益,让华社感到非常痛心。

章程上诠释的胶著,虽然是董总内部僵局打不开的症结点,但是人为因素则为祸端。董总章程有许多不足之处,让各派系坚持依各自的诠释,包括寻找漏洞行事。于是,以无法确认要求开特大的签名等相关简单技术理由来否决开特大、在开中常委会时否决修改会议议程、违章撤换敌对派系中委以自己派系的支持者接替、另立中央或展开杯葛使会议流会等一幕幕的操作,就不断的涌现。华教元老和华社领袖,甚至高庭和注册局都建议两派庭外调解,但不成功。笔者认为,了解董总章程的关键性规定和诠释分歧处,或许能帮助寻找解决方案。

董总中委会:董总是由全马13州级华校董联会组成。

董总常委会:依据章程5.2.3,中委会在常年大会后选举后的十四天内必须进行复选主席一位,署理主席一位,副主席五位,正副秘书长各一位,以及正副财政各一位。这些成员,加上章程5.3.1授权主席从中委中另委任不超过三位的中委,就组成拥有14名成员的“常委会”。章程5.3.2则规定,常委会职位如因事故出缺,不论任何职务外,其空缺须由中央常务委员之中选出填补或暂代,其任期至届满为止。此外,章程5A.10也规定,如果常务委员之任期未满,而其在州属会的任期已满,或其授权代表人身份被终止,常委员会有权决定他是否继续担任该职位至任满为止。

董总中委会和常委会任期:章程5A.9规定,中央委员、常务委员及各小组委员之任期均为4年,连选得连任。唯主席任期不得连续超过2届。中央委员和常务委员的任期由复选日开始生效。章程5.2.5也规定,中央委员辞职或出现空缺,由造成空缺者所代表的会员于3个月内填补之,而其任期至届满为止。

叶邹派诠释章程的重点,在于坚决认为5A.9条文清楚写明第29届董总主席的任期为4年,只允许每四年更换中委会和常委会,所以才以议程违反章程理由,拒绝反对派要求开特大罢免主席与署理主席、解散或重选中委的要求。不过,5A.9条文也可从另外两个角度来诠译,其一为章程虽笼统的提及中委和常委的任期为4年,但是章程并没有具体的规定常委会的个别职位,即从主席、署理主席到副财政等职位的任期必须是四年。这可从6月20日的法庭过堂裁决看出。

章程的主要论争点

换言之,这些职位应该是可以在4年期间按照民主程序被更换的,条件是被更换或撤除职位者的常委地位被保留。其二,章程虽提及获选任者的任期为4年,但其中并没有条文规定选任者必须在任期届满后才能卸任。这就是章程诠释的主要论争点。

至于哪个角度的诠释能够获得认同,则要回归章程9.3条文,即在会员代表大会休会期间,如出现章程未有说明或出现争议之事项,须由常委会讨论及作出决定,并经中央委员会批准后为最后决定。

按照民主法则来说,一个完善的社团章程应该设有条文或议会常规(StandingOrder)来解决内部纷争。董总的最高权力机构为常年会员代表大会或特别会员代表大会。一个章程如果只允许在每四年的会员大会上更换中委会的措施,不就等于剥夺特别会员代表大会的权力吗?因此,从法律的角度,章程是赋予权利解散和重选常委会的。各方如果尊重法治精神,召开会员大会重选中委和常委会,是解决纠纷的最佳步骤。

反对派十八名中委自行号召开特别中委会会议或特大,却没考虑会议,包括自立新常委的行动是否合法。章程5A.1.3明确交代,主席职权包括召开和主持董总的各项会议,担任会员代表大会、特大、中委会和常委会的当然主席。章程5A.3.2阅明,在主席和署理主席同时缺席或告假或无法执行职权时,主席可委任一位副主席代行职权,或者主席未及时委任时,常委会可从从五名副主席之中选一位代行其职。

董总注册或遭吊销

问题是:怎么样才算构成“主席和署理主席同时缺席或告假或无法执行职权”呢?主席拒绝召开会议是否可被诠释为“主席无法执行职权”呢?这样的诠释又由谁来判断呢?其实,6月20日高庭处理当权派申请禁令,阻止反对派自行召开中委会议会议时,除了裁决反对派的“解散第29届董总常委会”及“重新复选第29届常委会”两项议程没有违反章程外,也谕令董总主席必须在21天内召开董总中委会会议,以讨论该2项议程。法庭的判断似乎说明叶新田依旧受承认为董总主席,所以才谕令他执行主席职权召开会议。

换言之,没通过主席而自行号召开董总会议和自立中央的行动也已同样的违反章程规定。

最近,叶邹派坚持必须回到原点作为与反对派和谈的底线。笔者认为这个原点必须从2013年中委及复选常委算起。原有在常年大会产生的25位中委员是扩大中委会的决定者。虽然章程5.2.4授权主席再委任不超过七位“委任中委员”,但是却必须获得原有的25中央委员会接纳,才算合法。

同样的,主席能否能罢免被委任的中委,则还要经过同样的程序,获得原有在常年大会产生的25位中委员接纳,才能生效。此外,如原有中央委员辞职或出现空缺,章程规定将由空缺者所代表的会员于三个月内填补,任期将至届满为止。至于常委方面,如果常委员之任期未满,而其州属的任期已满,或其授权代表身份被终止,常委会有权决定他是否继续担任该职位至任满为止。明显的,从2013年中委及复选常委算起至今,所有被更换的中委或常委是否符合上述章程规定,才是决定恢复原点基础的原则。

目前,两派都通过法庭判决处理矛盾。或许这是解决董总章程不完善处和诠释差异的最后办法。此外,社团注册局也存有遵循民主法则机制的议会常规(Standing Order),可作为指导会议议程的运作。问题是依据《社团法令》立档案并介入调查的做法,恐怕会让董总陷入资产被冻结,注册被吊销,统考被取消的危机。

董总两派,无论是否有党派背景,都是热爱华教的一群,也曾对华教事业有一定的贡献。我们不排除政党背景人士试图渗透搅和华教运动的可能性。但是,董总捍卫和发展华教的鲜明立场是不容易被抹杀或改变的,更何况此次纠纷非源于华教路线斗争原则的分歧。叶邹领导董总近十年面临领导危机,最终却被自己团队里的大部分成员孤立,落得对内无法操作会务,对外无法与广大华教团体合作。是该放手了。按照民主法则,以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来议决董总的未来,才是让董总恢复元气,浴火重生的唯一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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