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一年一度的中国荔枝狗肉节引起了小风波,令我想起了关于反对日本“杀海豚日”、反对捕鲨吃鱼翅等类似事件。被指责的一方往往是以当地的传统与文化做回应,甚至反问对方难道不觉得宰鸡宰鸭也是同等的残忍吗?
有些朋友回应是以狗对人多么忠心,多么爱人类,多么有灵性来佐证狗比其他动物更不该被吃。然而杀戮是否有标准?每一个生命都会畏惧死亡,就连蚂蚁一旦感觉到外来者都会惊慌乱窜,而我们怎么去判断谁比谁更不该死。近年来的科学研究,显示猪的智商可媲美狗,甚至在国外不少人把猪当宠物,然而我们会因此觉得吃猪肉残忍而放弃吃吗?我认为不会。
那是因为我们的生长环境已为不同动物的功能进行划分,谁该成为食物,谁又该成为玩伴。这些划分因不同的地理、时代、历史、宗教等因素而有所不同。
如印度教里的牛是神兽;穆斯林却在古尔邦日杀牛祭神。狗是游牧民族的生活助手,牛则是农耕的好帮手,因此两方为狗和牛所划分的食物和朋友角色正好相反。
又如二战后的日本经济崩溃,鲸鱼肉舒缓了当时的饥荒,顶峰时在蛋白质上的依赖程度高达70%。因此在日本人的观念中,鲸鱼只是鱼类之一。
有些人士把标准设立在“杀亦有道”上,就是把这些被划分为食物的动物们的痛苦减至最低,包括畜牧场的环境和一刀毙命。然而畜牧是一门商业,将成本减至最低,利润提到最高是他们的目标,再加上大部分消费者并不在意此事(除了清真食品),因此“人道”无法在屠场起什么作用。
前阵子伊斯兰国组织(IS)发放的影片里,一位男童无视俘虏的哀求,冷静的往他们头部开枪,血染一片。在我们的眼里者是多么可怕与震撼,但若将以上的逻辑套在他们身上,不难明白在他们环境与社会所树立的认知里,杀了俘虏是多么的理所应当,就如我们可以理直气壮的杀一只鸡一样。
我震撼于畜牧场与屠场的血腥而不愿再荤食,而友人说他自年幼就和长辈一起在家里宰鸡,因此这样的画面对他来说是寻常不过的一件事。唯有发现我们对于杀戮的合理性认知来自于环境的塑造,我们才能有意识的打破这个被植入的认知,而对于杀戮重新进行判断与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