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作七年的民联已经被宣告“死亡”。

行动党国会领袖林吉祥为此向马来西亚人民道歉,同时表示会坚持一个团结、包容、开明、公正及富裕的马来西亚理想。行动党道歉以示负责任的态度,继续为愿景奋斗,也为组织新的政治联盟打下伏笔,诚然是好事,然而,行动党却无须为此道歉。

理由很简单,民联解体的责任不在行动党,而在于伊斯兰党,是伊党率先在该党代表大会上无辩论接纳与行动党断交议案,引发行动党口头宣布民联不复存在,与公正党文告宣称民联已正式停止运作的连锁反应。

行动党无须道歉,但确实有必要加以反思。曾经,行动党与伊党有过两次合作:1990年大选,46精神党主导分别与伊党和行动党立约,组织在野党“人阵”联盟,行动党和伊党是间接合作,确实貌合神离,过后却以本是巫统分裂出来的46精神党重投巫统而告终;1999年大选,公正党联合行动党和伊党组织在野党“替阵”联盟,这次两党开始直接合作,结果行动党在此大选中兵败如山倒,包括元老级领袖林吉祥、卡巴星都栽了跟头,过后行动党与伊党决绝分手。

加上此次民联终结,行动党与伊党已有合作三次而均告失败的经历。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即使有利益相交的结合,终究会产生冲突而归于决裂。说白了,行动党与伊党根本是两股道上的车,一个始终为全民福祉奋斗,要建设“马来西亚人的马来西亚”;一个坚持为伊斯兰护航,要推行伊刑法,打造“伊斯兰国”。

俗话说,事不过三,有过这三次或可称为教训的经历,行动党应完全可以明白与伊党合作,无论直接或间接,最终都不会有愉快结局。正如行动党全国副主席郭素沁所说,两党断交是好事一桩。

如今说民联已死,也不尽然。一定程度上,民联仍然是名亡而实存。槟州政府虽然要求伊党党员退出,而三党共同维系的雪州政府,却用公正党“一牵二模式”继续策略性存在。这当然也是一种尴尬,尽管这是一种巧妙的联合方式,实质却是1990年“人阵”结盟手法的翻版,事实也证明,权宜的结合不可能长久。如何克服这种尴尬又能持久维系结盟,考验各方的政治智慧与承受底线。也许,未来的“民联2.0”会成为解开这个结的最好理由。

一直以来,行动党开放给马来西亚各族参与,终归还是以华人为主。而大马的政治现实,是没有单一种族政党可以掌控这个国家,跨种族政党又始终在尝试之中。站在在野党立场,即是说,没有单一种族政党可以不经结盟而推翻国阵政府迈向布城。必须承认,行动党坚定不懈的踏实努力,已经收获很大成果,如去年马来女青黛安娜以黑马姿态上阵安顺补选,以及不久前马来国家诗人沙末赛益高调入党,在在昭示行动党的全民理念逐渐获得越来越广泛的认同。

虽然政治是可能的艺术,政党分合却不能毫无原则。如果只为夺权而走到一起,权力到手恐怕才是噩梦的开始。无论如何,行动党可以发展为“全民的行动党”,也应该和其他政党结为“统一战线”,只是一定要目光长远,不可以埋下隐患自毁长城,否则一旦入主布城反而造成不可收拾的乱局,比如出现类似提呈伊刑法或者议员跳槽盟友变天等情况,行动党如何保证能够力挽狂澜,而公众的心结与困窘,到时又岂能是一句道歉所可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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