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最后一次给《漫苑》涂涂写写吧!一眨眼,漫长的教学生涯就快画上休止符了。屈指算来,明年(2012年)2月将是我从事教学工作的第39年,亦是学院生活的第29年。”
那是怡保乌鲁近打师训学院(IPG Kampus Ipoh)华文组主任陈肇强老师,给学院中文组2011年的刊物《漫苑第26期》题写〈中文组主任的话〉开笔的一段(页2)。陈老师今年荣休之后,师训上上下下,还剩几位师资?
《漫苑》的记录,展示了学校里10位这些年月默默辛勤耕耘的讲师名字:除了陈主任,另有吴秀玲师、关家凤师、陈毓梅师、林中莺师、林业洲师、黄瑞发师、林秀娣师、叶婉频师、吴佩碧师。(页15)
吴秀玲师、陈肇强师两位先后离开职场之后,讲师人数剩下10-2=8位。教育部副部长魏家祥前不久带领华总和马来西亚华文理事会的大队,一起到访乌鲁近打师训之后,似有填补,透露了学院华文组当前“共有9名讲师”云云。
学生呢?学生共有几人?截至2011年10月5日的2011年华裔学员统计表披露,男女学生总计721人。扣除了J、K、L三组“非华文组”的47人,9名讲师需要培训674位学生。(页14)
班级嘛,据《漫苑》的档案,PISMP一组,人数最多,一共20班:F2、G4、G6、G8、H4、H5、H6、H9、J9、J10、J11、J12、J15、J16、K6、K7、K8、K9、L1、L5。
假期师训(KDC),9班:KDPM-KDC-08-PC1、KDPM-KDC-08-PC2、KDPM-KDC-08-PC3、KDPM-KDC-10-PC4、KDPM-KDC-10-PC5、KDLI-KDC-09-PC1、KDLI-KDC-09-PC2、KDLI-KDC-10-PC3、KDLI-KDC-10-PC14。
在职大专的PGSR,则有2班:PGSR-BCNOV2008及PGSR-BCNOV2009。里里外外,没错,31班由9名讲师分担。平均地说:每人要教三班半,每人要教75人。
OMG!可能吗?吴秀玲师离休之前,接受《漫苑》专访,所说的冀望,也正是我们的寄望:“希望政府能多加关注华文组,为华文组添加人力,好让全国最具代表性的本院华文组能继续发扬光大”。(页9)
嗯,仅有9名讲师的乌鲁近打师训,已是“全国最具代表性的华文组”。等而下之的大专院校,会有几人师资,读者可想而知。师训师资匮乏如此,华小的香火要向谁终身学习呢?
9位讲师负担沉重
眼下随著魏家祥宣布教育部与华小师资特别委员会一致决定国内27所师训学院华小组的学员,不论主修科学、数学或者音乐,派往华小执教之前,都须在师训学院里副修华文科。情况将会如何?
《漫苑》所列,至少另有3个班级:J组非华文组、K组非华文组、L组非华文组。凡此3班,分别共有8、33、6人就读。如果他们也需选修华文,师生的比率,届时势必变本加厉,自不待言。
这样的困窘,不论是否合乎高等教育部设下的标准,不论是否合乎国际制定的水平;一旦对照讲师肩负的那些重任,我们自可明白9个华文讲师燃烧自己的不可思议。
日常的备课,平日的讲课,从年初一忙至年卅晚,不在话下,也就算了。出题,审题,批改,一年n度,怎么也省不了。加上学期的例常作业,加上毕业论文,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届临学生实习,学院里的9位讲师,喜欢或不,都得轮流披星戴月,南下北上,早出晚归,一一定期到校巡查、监督、指导、打分、报告;月月年年,年年月月。怎样,like吗?然后,各个相关学会的大大小小活动,兼要细心顾问:迎新的、新春的、中秋的、宗教的、出版的、外游的;乃至个人的家庭、私事和感情,也得辛苦9位讲师辅导。
一天24小时,一周7日,一年365天,日以继夜,夜以继日,周而复始。你看,上帝当初一手创世,到了第7天,也要暂且“歇了他一切的工,安息了”,何况是9位讲师的肉身呢!他们能不累吗?
这样的一刻,我们不能不想起梁弘志为念记车祸谢世的女友之《恰似你的温柔》: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们却都没有哭泣。让它淡淡地来,让它好好地去。到如今年复一年……”
没有哭泣,9位讲师都没有哭泣:好好地教,淡淡面对,不愿提起。可是,读及陈肇强老师文中说起“学员应考虑到讲师们办课程须要付出的时间和精力”之耐人寻味,这一回,马华蔡总真的要懂得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