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7年的中国与俄罗斯海上联合演习,再次于2012年4月22日至27日在黄海上演。这次的演习不再采取“上海合作组织”的架构举行,而是以双方领导人同意的“战略伙伴”架构来推动。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以下就为各位分析两军演习之观察点在哪里。
2005年,中俄海军在山东半岛海域实施了战役规模级海上演习,参与各型舰艇10馀艘,进行包括海上封锁、两栖登陆等大型实兵操演,声势浩大。在那之后,两国就没有在进行如此规模的海军联合演习,反而都转为以“反恐”为名,陆军装甲与部分空军联合作战的演习活动。这次睽违多年再次举行海军联合演习,难免启人疑窦,究竟中、俄葫芦里面在卖甚么药。但年度的“和平使命”演习,并没有就因中俄海军演习而取消,反而是照常举行。
就2005年的“和平使命”而言,这次的演习规模虽然略为缩小,可是两军所进行课目与实际合作程度、层级的提高,反而该是观察的重点。演习主题为“海上联合防御和保卫海上交通线作战”,进行课目包括防空、海上补给、反潜、搜救、反劫持、对海对空实弹射击等。演习共进行6天,前3天为兵棋推演及高司演习,后3天是海上的实兵实弹演习。双方采联合指挥部及混合编队的方式进行所有课目,务求在过程中达到相互学习及交流的目的,有足于提高两军联合遂行多样化任务的默契与能力。
南下展军力 威慑美日韩
2005年演习正值普京担任俄国总统时,“海上联合——2012”虽然是在2011年开始商订的,可是却恰巧突显普京那种斯拉夫式的军事强权,想在美国称霸的亚太地区发挥自己的影响力。尤其是沿途国家,包括日本及南韩,一定不会欢迎这次的演习。虽然这个海域是俄国太平洋舰队经常进入中国沿海和南下太平洋惯常的捷径,但日本跟俄国有北方四岛的领土纠纷,俄国太平洋舰队的强大对日本而言就是威胁。
今日的海上自卫队不见得会屈于下风,可是能和平争回领土总比开战来得好。而中国与日本则存在东海资源的纷争,中日利益冲突已经来到一个潜在爆发点,双方都借由海军或准军事力量在当地对峙。相信东京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中俄联手对这整个海域表现出他们的强大意志,进而达到威慑的目的。日本媒体指称,相对于同时期举行的美菲演习的低调进行,中俄演习的高调显示出其企图与用意,更直言“中俄军演的假想敌就是日本和美国”。
南韩则更为惊慌,因为他们感受更深,一旦对马海峡至朝鲜海峡的航道被封锁,将直接关系到他们的海上生命线(SLOC)是否能够保全。目前,南韩海军在本区域是相对弱势,如无法得到美军的支援,南韩海军将无法有效驱赶与其敌人—北韩交好的两国海军阻绝其海上航道。南韩媒体认为,虽然这次演习声称不是针对韩国,但因是针对美韩同盟进行的军事威胁,因此也间接影响到南韩。
中俄在冷战时期是争夺社会主义阵营领导权的对手,冷战结束恢复邦交以后,就经常对抗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所领导的事务多有合作,在抵制亚洲和东欧民主化浪潮方面找到了共同点,两国还经常在联合国安理会上投票反对西方的提案。虽然双方时而对一些经济、边境、军售的技术性议题有争议,但无损双方大方向的合作。2011年,中俄两国元首宣布致力于发展“平等信任、相互支持、共同繁荣、世代友好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并认为“中俄关系正处在历史最好时期”。联合海军演习突显了两军关系趋缓以及两国在国际事务中加强合作的势头。
近年来,中俄两国都在积极谋求自身的海洋权益,也都在摸索自身的海洋战略,他们与美国难取得一致性的战略利益和目标。根据接近中国军方指出,“保护航行自由不是某些国家的专利”,这是极有针对性的说法。美国一再表示重返亚洲,并呼吁确保各国在南海的航行自由。而中俄则把场景换到东北亚海域去,中俄双方在该海域有共同的重大战略利益,包括海上战略通道安全,因此此次演习也凸显中俄极力争取在东北亚第一岛链内侧的行动自如。不管从地缘政治或相互利益的角度出发,他们结合在一起都是趋势所然。
先掌近海 再扩远洋
俄罗斯海军副总司令苏哈诺夫(Rear Admiral Leonid Sukhanov, Deputy Chief of Staff)3月23日表示,中俄两国海军在演习中也将针对在专属经济区遏制什么样的战争等问题进行讨论,探讨两国海军作战能力该如何施展,以达到海洋前沿存在、威慑、海上控制、力量投送机动等能力。可以显见,俄罗斯将不再在亚太缺席,尤其当美国宣称要“重返亚太”后,俄罗斯更不会坐视不管亚洲事务。除了举行军演外,视察太平洋舰队几乎成了俄罗斯领导人的工作之一。加上他们近期购买的法国DCNS“西北风”级(Mistral Class)两栖突击舰,最快在2013年加入俄军,这将能提升俄军两栖攻击机快速反应能力,而且配置在远东地区更能显出他们对亚太地区的野心与企图。
中国方面当然也乐意与俄军举行这种得以展现军力的演习,除可以借力使力外,多加一位强而有力的盟友也不是甚么坏事。解放军海军致力于打造成一支以区域及不对称战力为重心的舰队,以因应可能发生的地域性突发状况。中国海上战略首重的是传统的守势战略脉络下使用海上力量,也就是维护外海主权之利益,并杜绝其他国家利用公海作为攻击中国沿海的途径。因此,发展能够扩大海洋战略纵深的海上力量,是解放军未来所必要的投资,以便在2050年之前发展成一支“近可威吓,远可投射”的远洋兵力。
近期甚至有媒体报导,俄罗斯面对军备发展停滞不前的困境,说不定会谋求与北京合作,升级既有装备,提升武器的效率与现代化。如真能实现,中国与俄国的关系将更为密切。不管在中亚或亚太的这一边,俄罗斯都是中国最忠实及重视的合作伙伴,一旦北京在这个区域部署部队进行军事行动,俄国就能提供他所必要的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