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当医学生的时候,第一志愿是要当个神经内科医生,那时很崇拜他们只要通过简单生理检查,就可以判断脑的哪一部份有问题,觉得很神乎其技。可是后来在神经内科见习,才发现跟自己想的不一样。那边大部份都是些中风、巴金森氏症、阿兹海默症以及各种颠痫病人。大部份都没办法根治,只能用药控制罢了,甚至有些用药效果也不理想。
后来就想投身急诊科救死扶伤,可是不满意的是,觉得他们急救稳定病人的能力有余,而鉴别诊断的知识不足,跟我心中医师的形象不符,所以到最后还是加入了一般内科的行列。
这么多年下来,感受到了现代医学的严谨和强大;当然也体会了在很多方面有很大的局限。远的不谈,举个简单的例子:西医遇到手脚麻痹就是缺维他命B,抽筋就是钙质不足,可是临床上不见得都是如此。肢体伸展困难、无力、萎缩等除了复建也是无特效药;声音沙哑甚至失声、身体只是发冷没有发烧等,也都没有相应的西药治疗。以上的症状,都可以用针灸和中药解决。
取其精华 去其糟粕
其实西医真正的发展,也才那几百年,有很多病症,其实还真说不出原因,找不出治疗方法。所以当被病人问些较“稀奇古怪”的问题,有时候还真的会被问倒。这时候,我浅薄的中医知识往往可以帮我解围,我会反问道:“你相信中医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话,我会以中医理论来解释,常常都可以得到满意答复。
最常见的例子是,病人会问“医生,我们生病为什么会发冷?”我搜肠刮肚回忆以前学过的知识,只记得格兰氏阴性菌会分泌内毒素,到了血液会诱发很多反应,包括身体发冷。可是难道所有出现发冷症状的病人都是阴性菌感染?都应该给抗生素?这又不符合我们诊断细菌感染的法则,这是自打嘴巴。这个时候,用中医的“热邪郁表”或者“寒邪闭表”的理论,却可以很好的解释,甚至以相关理论诊断配合中药,也特别有效。
所以,所谓中西医之争这么多年,看过太多喊著要消灭中医,也有反西医的,我都嗤之以鼻。反中医的理论大部份都是站不住脚,比较“有水准”一点就是宣称中医只是经验医学,而古往今来太多的经验带来的结论到最后都证明是错的。而实证医学所谓的“大样本随机双盲对照实验”才是王道。其实这并没有错,可是现今中医学不也正往这靠拢了吗?
说到底,最重要的就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而讨论谁优谁劣,也是需要个案处理,不可一概而论。总而来说,这就像在讨论左手较好还是右手较好用?难道右手较好就应该把左手砍了吗?我们立足点应该在如何正向的结合,而不是负面的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