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术界有这么一种看法:所有的民族都是建构的。所谓“建构”,简单的说就是不是自然出现的,是经过加以创造才产生的。那是在什么情况下才有了建构民族的意念?在人类历史上,一般都是居住在一起,或者原本没有任何关系,但却因在现实生活有相同遭遇的一群人,因为和另一群人进行生活资源的争夺,因而让他们形成了共同体。原本大家身上有些相似的地方会进一步强化。原本存在著一些明显的差异,也因为取得某种利益或达到某些目而逐渐被遗忘。慢慢的大家发展出一套共同的生活文化、价值观。原本没相干的一群人,后来就自认为或者被认为是一个群体。
群体和群体之间的边界,其实就是互动之下而产生的。某些情况下,为了提高内部族群认同意识,还透过和其他族群的比较,采用排他性、虐他性的言论,去激发内部族群的认同。因此,要去给解释某个“民族”是什么?用外在特征、性格特征去说明,其实心中已经先下了定义,把民族定在一个不变的框架上。用这种概念化方式去解释民族是什么,往往经不起推敲。举例而言,同样是中国移民的后裔,因为生长地的不同与吸收了在地的文化养份,而在自我认同上出现巨大差异。美国、新加坡、台湾和马来西亚的华裔,在文化内涵上,有者仅保留局部的“中国化”,有者甚至完全去“中国化”。从文化认同上,这些人距离正统中国已经越来越远。
要一群人变成什么样的人,若从小在生活上进行观念的灌输,这群人长大后也自然而然地自认为是什么样的人。许多政府采取的国家认同、国族建构的手法就是这么一回事,尤其是专制国家的思想建构教育,可以搞到年轻人为了捍卫某一方面的正统性而和另一个阵营发生冲突。所幸今天通讯科技发达,我们能够快速取得不同的资讯。但是,如果本身没有思辩能力,光会人云亦云,个人对事物的看法仍然会受到舆论影响。
每个人都有盲点,尤其是陷入权力斗争,利益纠葛之人,即便是已经进入不惑之年之人仍然迷惑,本来应知天命者仍然在玩命,理应耳顺者却怎么都听不下别人的意见。无法观照全局,只会跟著大队摇旗呐喊,有一天突然顿悟原来自己一直围绕著别人设下的圈圈打转,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文革时代多少知识青年,斗掉了青春、斗掉了亲情,那是野心家创造的集体记忆,触动了年少无知者血气方刚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