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不少关心国事的人均会问,何以大马有这么好的先天条件,却不能如新港台韩等,新兴工业化经济体(NIES)一样,升级入高收入国行列?或许,与其去追求形式上的高收入国,倒不如把重点放在反腐倡廉、减贫、减少犯罪、提升政府效率与国民素质上来得实际,也更能让人民感到满意。
自2010年4月,国家经济咨询理事会提出新经济模式以来,许多人都在认真考虑,大马现行经济政策与发展策略的是与非。不少国内外学者也对此发表了多元观点;其中,《大马的发展挑战:成为中等收入国的毕业生》一书(2012),便收集了15篇主题多样的文章,颇深入地探讨大马所面对的各项发展挑战,诸如开放经济体的优势与劣势;经济升级的政治挑战;政联公司的作用;私营化的弊端;教育危机;人口与劳动力的变迁;独立以来所曾经历的经济危机;公共财政管理;灭贫与收入分配;服务业自由化,环保与可持续发展等,是一本内容丰富的专著。新经济模式所提出的一些关键观点,均在本书中得到进一步的发挥。
篇者之一的Hal Hill在回顾与展望大马的发展策略时,提出了一些概要性的述评,如Hill认为,过去几十年来,大马曾经历了以下的发展特征;快速的经济增长;快速的结构性变迁,如从农业进入工业,从原产品出口国变身为制成品为主的出口国;一贯的开放性;社会进步;称职的宏观经济管理,及自成一格的政治经济状况。
所谓独具特色的政治经济国情,指的是世上很少有国家像大马这么关注种族课题,如主要政党皆是族基政党,所有的关键性政府政策,均事关种族。身负重组社会,重分财富,重任的公务员,也几乎均来自马来族群。据此,经济部门也与族群脱离不了关系,特别是有关企业所有权(Ownership)事宜。总的趋势是外资在本国上市公司的所有权有所下降,而土著与华人则有所上升,而土著的上升部份,也与政联公司、大型土著信托基金、代理机构的作用有关。
这个所有权,也反映在一种二元性(Dualism)上。在发展经济学,二元性多指现代与落后部门的并存,在大马,则多指华资与外资多从事与出口及富有竞争性的经济活动,如制造业与旅游业;而政联、土著公司则多从事与建筑,公用车业及受保护的制造业部门等。据此,Hill认为,大马并非典型意义的发展至上国(Developmental State),也就是说,它不像新台韩那么国家利益取向,而较具有向特别利益集团,输送利益的色彩,此点,也见之于大马式私“盈”化中。约言之,新台韩的发展,较不受狭隘的既得利益集团绑架。
此外,大马的发展策略,也常在追求增长与受制于政治恩庇(Patronage)中摇摆。大体上言,经济形势好时如1970年,多偏向政治恩庇,形势不好时,则无奈偏向增长一点,如在1980年代中期与1990年代。之所以,则与大马经济的开放性有关。因为大马很依靠出口与跨国公司来创造就业;若否,经济长期不振,也会危及政权。尽管如此,由于长期以来,政权不曾出现更替,也就没有重大改革(Major Reform),没重大改革,自也没有因改革而带来的改革红利(Reform Dividend)。
原书名:Malaysia's Development Challenges,
Graduation from the Middle 2012,Routled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