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知,现阶段,世界上共有约6000种语言;只是,约有97%的人说这约6000种语言中的4%语言。易言之,只有约3%的人,讲其中96%的世界中的现存语言。可见,语言的使用,是很不对称的。许多语言学家预测,到了21世纪末,将有约80%的语言会消亡。
职是之故,联合国文教科组织,在1990年代,便积极展开挽救少数族群语言的活动,如推出临危语言计划、国际母语日等。尽管如此,恐怕依然会有许多语言会消亡。之所以,自有其内外在的因素。如国际强势语言的威力,国内优势族群所采取的语文同化政策,或小语群本身因现实、功利考虑,而自愿放弃本身的母语/祖语(Ancestral Lauguage)/本族语(Native Language)/方言等。
为此,语言学家也提出了语言活力(Language Vitality)的概念,用以衡量一个语言的存废。衡量的指标则为:语言人口的绝对数;在总人口中的占比;语言运用的领域与其趋势,如只限于家庭,抑或是也适用于学校、工商界、学术界等;对新领域与媒体的回应,如是否仅限于纸媒,或也用之于网络;语言材料的多寡与其素质,人口的素质、识字率等;在政治上是否被边缘化,没有官方语言地位;本族人对其本族语的态度;有无可资利用的外在资源,如泰米尔语,可从印度的TamilNadu邦进口语言材料;人口的居住形态,如是聚居或散居,以及最重要的语言的代际传承(Intergenerational Transmission),若代际传承出现缺口,其可持续性便成疑问。
伸言之,这涉及了用进废退(Speak it or Lose it)的语言的生命在于使用的关键要素。若所有年龄层(Age Group)皆使用这语言,那其可持续性是安稳的;若只有某些孩童,在所有场合均使用这语言,那这语言可说趋于不安稳(Unsafe);若只有父母及祖父母代使用这语言,那这语言已进入危机期;若只有祖父母辈才使用,那它已进入消亡期。其语言活力已失去生气。
可以说,语言存亡的最后防线在于家庭,而周边环境,也起著重要作用。它的存废,就取决于本族人的语言与文化决心。在多元语群国,若强势族群与优势语言(Dominant Language)对小数/弱势群体采取积极同化或强制同化政策,更会加速其消亡。有鉴于此,联合国文教科组织,也呼吁各国,应对少数族群语言,采取保护与促进措施;其中,母语教育是不可或缺的挽救政策。
长期以来,许多国家均以为,单一语文化是巩固国民团结的必要途径;可联合国并不认同这种思路。联合国不但肯定多元语文与文化,甚至把它与生物多样性联系在一起。有人甚至提出生物文化多样性(Biocultural Diversity)的概念。
尽管,联合国很有心挽救少数语言,可成果恐怕也颇有限;毕竟,这是个信息化、交通便利化、个人要求发展,区域化与全球化相互依存递增的时代,而不是个别孤立生存发展的时代。这个开放与相互依存,也会使通用性与实用性低的语言被边缘化。也就是强者愈强,弱者愈弱。要保存本族语,就只能靠本族人。因为,他族即便要学习第二或第三语言,也多会选通用性与实用性大的优势语言,而非弱势语言。这就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