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早以前,有某位知名时事评论人在脸书贴文中指出,年过八旬的东姑拉沙里(姑里)是巫统党内没有基层支持的独行侠。就笔者对姑里既简单又肤浅的认识,他确实是位政坛独行侠无误,惟,没有基层实力这点则大错特错,以下例证为笔者对姑里的一些认识。
第一,连胜12届的话望生国会议员。姑里在1974年首次代表国阵巫统参选上吉兰丹国席(现在的话望生国席)起至2018年第十四届大选,该国会选区从未有易手,不管是面临一对一对决或三角战,姑里都以超过万张选票、维持在50-80%的总得票率在话望生连续坐镇四十馀年,而且每场选战的出席投票率均维持在七到八成的水平,从此可见,姑里在话望生乃至吉兰丹的基层实力不容忽视。
在1990年至1995年,姑里代表46精神党角逐话望生国席,对上国阵巫统候选人(当时姑里跟马哈迪发生矛盾,退出巫统另起炉灶对抗马哈迪)时却以1万3144票打败对手。另一次“奇迹”则是2018年大选,当时正值巫统面临三角战牵制,希盟的土团党跟伊党都提名候选人上阵,时下拒绝纳吉国阵的反风席卷全国,结果,姑里以将近1万9426票的成绩(3913多数票,20%)当选,按照最低限度来说,姑里可是话望生选区的土霸王,毕竟相对多数决单一选区制的马来西亚选举向来在族群、宗教和地缘等社会分歧加持下,政党认同逻辑上会超越候选人因素的动员能力,然而姑里的例子显示却候选人因素超越政党认同,无论是在远离巫统的时期,亦或选情对国阵大为不利之时,他仍然以最少20%多数票笑傲江湖。
第二,巫统党选的“小霸王”。1987年,巫统陷入姑里和马哈迪为首的“AB团之争”,当年的巫统党选中,马哈迪栽培一众政治明星在党选争取连任,包括安华、敦达因、纳吉、慕尤丁等倾向马哈迪,东姑拉沙里则跟莱士雅丁、阿都拉和慕沙希淡组队,党选结果尤为激烈,得到761党代表支持的敦马仅以43多数票低空飞过,而且据称此次党选涉及贿票、作票之嫌,姑里仍得到718名代表的力挺。可想而知,早年姑里在巫统有很深的人脉,也因为如此,促使姑里在党选败退后胆敢率众退党,一边向法庭挑战1987年党选结果,另一边创立46精神党跟敦马的新巫统对抗。
2018党选吊车尾
回顾2018年继509大选以后,国阵树倒猢狲散,巫统一蹶不振,党内派系斗争激化,党外受到希盟土团党的压迫,此时的巫统简直犹如军心涣散的烂船,因此,当年巫统党主席职位的选战,出现1987年以来有挑战者攻顶的重头戏,而且是第一次上演三名候选人竞逐纳吉留下的党主席职,姑里便是其中一个挑战者。
党选结果显示,代主席阿末扎希凭99个区部支持当选,扛著改革大旗的凯里以61票排名第二,姑里则以30票支持吊车尾。需要注意的是,巫统主席爆发三角战之时,处在前首相纳吉遗风的愿景团队和清除巫统党内歪风的改革派之双峰对立下,特立独行、魅力过气的姑里依然取得30个区部委托,显然地,如果真的没有相当程度的基层实力支配,姑里得到的党内支持不可能有这个数字,然而在巫统191个区部一分为三的情况下,30票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另外,东姑拉沙里在2020年喜来登行动爆发以后迄今,已三度被国家元首单独召见入宫,足见姑里有一定的话语权;这位前丹州王子也是第一个以行动显示倒慕立场跟不支持国盟的巫统国会议员;姑里在巫伊的合作关系上,毫不留情地以妓女形容伊党转投土团党的行径;即便巫统最高理事会最终选择提名依斯迈沙比里顶替慕尤丁的空缺,姑里依然坚持向国家元首提名自己出任首相;虽然在1996年和2020年两次跟马哈迪化敌为友,他依旧对马哈迪的合作仅保留战术层面;东姑拉沙里更是第一个率先向沙比里政府开炮,还径直辞去巫统顾问团主席以示不忿。
或许就是因为这些履历,使得姑里成为巫统党内最不具争议的领袖而博得不少掌声,可能也因为不跟大队、我行我素的言行导致他的首相梦一再落空,但是我们不能就此断定姑里是一名缺乏支持的边缘人,毕竟在话望生的选举成绩已经清楚告诉我们其实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