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至2017年第二季,符合资格但却没去登记的选民总共有370万人,其中243万人年龄介于21至30岁之间。同时参考该年龄组的国家人口统计,发现差不多每三人就有一人没去注册选民。
到底为何这些年轻人不热衷登记为选民,或换句话说,不准备履行最基本的民主义务?
根据默迪卡民调中心和“我的国土”(Watan)非政府组织的联合民调显示,高达七成的年轻人对政治冷感,主要是觉得政治太复杂和不认为自己能影响政府的决定。虽然如此,却有大约六成的受访者认为国家正走往错误方向,通货膨胀和贪污问题是他们最关注的两大课题。这间接说明,年轻人不是不懂或不关心政经社会课题,只是觉得被政党政治冷落边缘化。这种印象不是举办多几场TN50国家转型计划公民大会就能逆转的。
505后政局瞬息万变
上届大选创下了大马史上最高投票率的记录。年轻人曾对政改和政党轮替满怀热忱和期待,“505换政府”和“Ini kali lah”(就是这一次)的口号喊得特别响亮,造就在野党联盟取得历来最高的得票率(51%)。可惜,由于选举制度的不公,结果在野党斩获的议席席次不成正比,与“改朝换代”擦肩而过。
接下来的几年,政局瞬息万变:卡巴星和聂阿兹相继过世、安华入狱、民联瓦解、希望联盟(希联)和诚信党诞生、马哈迪退出巫统成立土著团结党再到政治版图重组由马哈迪领导在野阵线。净选盟大集会也办了多两次。
奈何,近来在野党举办的政治集会人潮异常冷清,出席者更少见年轻人。我在想,年轻一辈的,是否跟得上并明白这些政局的变化和其中涵义?当中的这些演变有哪些与他们扯上关系?他们的想法,政治人物到底有多在乎?或许年轻人看到更多的是政治人物互相攻击或大话胡扯,加强他们对政治的负面看法进而导致冷感。
若问年轻人是否要改变,或许他们会反问:“改变是什么?”或“到底会有什么改变?”。在野党若认真,平时应该多集思广益咨询专家和收集民间的看法,并好好地作政策研究,以务求能端出进步、有方向与全方位的政改纲领。有了政策共识后,政治人物才能清楚并仔细地为选民勾画政治改革的愿景,说服选民为何要投选支持他们而不是为了反对另一方。
所以,不止是年轻人,其他年龄阶层的选民也很想知道,希联承诺要带来的改变会是什么?比如说,在经济、教育、交通、公共医疗、环境土地、言论自由、司法、公共服务官僚体制等,到底与国阵现有的政策有多大的分别?若政权改变,希联虽然要能在执政的短期内解决一些急迫的关键课题,但切忌为了讨好各方而变得民粹迷失方向,更不好为了短期的政治利益而罔顾国家社会的中长期的发展和利益。
承诺何种改变?
除了政治改革的承诺,领导人的形象代表和价值观也是许多年轻人观望的重点。当一方提要推出“新政”,而他们的领导阵容却由许多旧脸孔挂帅,似乎很难取信他人。试问当今年轻人,目前由马哈迪领导的在野党阵营,有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的政治期待和想像空间?
环顾近年来的国际政治,不少较为年轻的政治人物成功胜选担任国内最高民选领导人。举例来说,今年上任的就有37岁来自工党的纽西兰总理杰辛达·阿德恩(Jacinda Kate Laurell Ardern),41岁来自左派绿色联盟的冰岛总理卡特琳·雅克思(Katrin Jakobsdottir),39岁来自“共和前进”党的法国总统马克龙,以及2015年胜选时才43岁来自自由党的加拿大总理特鲁多。这些年轻领袖的冒现也顺势回应了当前选民欲看到政治新气象和改变的渴望。同时,这也符合当地年轻人的政治想像和要求,期望他们的声音更能贴近政治主流。
当然,年轻人不一定要支持较年轻的政治领袖。英国的工党领袖科尔宾就是一个好例子。他积极游走全国聆听并贴近大众特别是年轻一辈,多次现身在年轻人为主的场合(比如说摇滚演唱会)。
政治与生活
这种双向和坦然的政见沟通能赋权选民,然后政治人物所提的想法和政策才会踏实接地以及与人民日常生活有关联(relevance)。这不正彰显民主的可贵吗?
所以要解除年轻人的政治冷感,就得让政治打破藩篱重新与年轻人接轨,与他们的生活保持关联。朝野政党到底如何让年轻人对政治有所期待和想像,觉得自己的心声会被聆听和尊重,并拥有发挥影响力的空间?若国内政治仍是几位政党高层在密室换马的权力游戏,很难怪民众感到无奈和被疏离,甚至质疑政党轮替会带来的实质改变。
我不由得想像,如果由年轻领袖诸如努鲁依莎等新形象领军希联迎战下一届大选的话,会不会更能掀起千层风浪,鼓舞动员更多年轻人一同积极参与助选?年轻人的精力以及在家庭和社区内的影响力,不容小觑。政治再不与年轻人接轨,难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