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的国会选区,将从104个增至114:雪兰莪、吉兰丹、彭亨各增加两个,槟城、吉打、霹雳和登嘉楼各一。……但是,众所周知,雪州的人口乃全国之冠,选民也在霹雳之上。”
“尽管如此,雪兰莪的国会议席,只有16个,霹雳则配得21个。相较之下,雪州的百姓,是吉兰丹的两倍半,可是,吉兰丹的议席总数,相等于3/4的雪州国会配额。同样的,雪州人头,比起彭亨多出三倍不能,彭州国会仍有8个之多。”
诸如此类,罄竹难书。“吉隆坡的人口60万,1969年度选民的统计显示,州内当时大约24万人,同期之间,彭亨和登州各18万,两州的国会议席,都在吉隆坡之上。”
似曾相似的局势
熟悉的内容,相似的场景,那是1973年7曰9日野党领袖陈志勤医生在国会辩论选区划分之事。他所说的见诸是日《国会记录》页1637-1640。当中,陈医生也抨击了杰利蝾螈(Gerrymandering)的魑魅魍魉。
演讲时陈医生援引选民一万有余的柔佛东南(Johor Tenggara)和南霹雳(Hilir Perak)的案例,对照孟沙和直辖区的选民结构:孟沙当年选民约8万人,余下国会皆逾5万人。这么一来,柔佛东南一票,几乎相等孟沙六票。……
现在回顾,显然的,那是1969年联盟兵败之后的应变之策。学者的研究发现,当年在野党大胜的槟城、雪兰莪和吉隆坡的议席配置,皆被低估;反之,东海岸三州的议席,皆过度代表,比率失衡,一目了然。
时光荏苒,倏忽43年。若陈志勤医生仍在世,本篇经典演讲的语境,几乎完全适用2016年选区划分的耐人寻味。不同的是,只是选区地点的分布,略有不同。
李泰德的论文《选票与议席的不比例性对马来西亚政党体系的影响》(台北:政大;2014)所述,点点滴滴,亦是这么一回事:沙巴与砂拉越两州,仅占全国选民数15.57%,却享有25.22%的议席。(页69)
改变选民结构现象
结果,国阵全国总得的133席,便有47席或35.34%的席次来自这里。凭靠东马的过度代表之优势,拉大了国阵和民联的议席差距,也促使国阵凭靠112席的简单多数继续执政。(页69)
但是,追溯源由,我们不得不说起马哈迪医生当年的3M兵法,操控金钱(money)、媒体(media)、机制(machinery)的肆无忌惮。纵然马哈迪医生后来下台,他的布局,继让国阵不动如山。
关键所在,2003年3月杨凯斌在《小辣椒》第28期发表〈下届大选,反对党要如何惨败〉的文章,已有精辟之见解,举证选举委员会“为马哈迪量身定做只有区区85个选民的布城新国会选区”。(页11-12)
此外,杨凯斌说,当时也出现搬动在野党国会的选民,改变选民的结构的现象,乃至影响了吉打和彭亨的议席。票仓定存州的柔佛、沙巴和砂拉越的国会议席,则增加之。
情节和手法,都是熟口熟脸的;不同的只是时间和空间。烈火莫熄的1999年,国阵输掉了丹丁两州的政权之后,李泰德在论文报告,虽然选区重划在半岛增加了20个国会议席,但是丹丁皆一无所获。(同书,页73)
无视历史的教训
这个做法,也见诸砂州,乃至人联党籍的前助理部长叶金来律师,也公开透露他个人感同身受“一人一票”尚未成功的遗憾:砂州从最早的48个议席,一再新增;但是,“华人为主的选区,只有15个,占了71个的21%”。
当中,古晋4个选区的浮罗岸、朋岭、峇都林当及石角,每个选区选民前后多达3万个,共计12万选民,唯选区没有增加。“反观其他国阵成员党,他们的选民8000到1万,就有一个选区”。
虽然选举委员会后来最终答应再从石角与峇都林当州选区,划出哥打圣淘沙;但是,仅此一个,到底于事无补。陈志勤医生天堂有知,恐怕也要挺身高调当庭再辩一次:“…… Having eyesyou see not the lessons of history.Having ears you hear not the cries ofanguish against poverty and corruption.Having tongues you will not let othersspeak. I sit down with great sadness inmy heart. What meaning is there leftin the democratic process when thissort of law can even be contemplated?……”(有眼睛,却无视历史的教训。有耳朵,却听不到对贫穷和腐败的痛苦呼喊。有舌头,却无法让别人话语。我满怀悲伤坐下。民主的过程还有什么意义,如果法律可以如此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