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来西亚的行政、管理和处事之道,纸上谈兵的报告,通常说得头头是道,洋洋洒洒,雷霆万钧;然则,追根究底,常有两大特色,一是“政治化”,一是“应急式”,先打发了再说。
2016年里约奥运最后一分钟的夺金计划,也是这样。各个州属朝廷的领导,个别企业的董事,不论大小,都仿佛以为,重赏之下,必有金牌。因而他们互相喊出不同的价码,冀借此激励和奖赏特选球员。
可惜,奖励虽多,最终不济。无论如何,落幕之后,望之大手笔的奖酬旋即成为民众家关注的其中一个话题。但是,纵然运动员最终因为夺下一面金牌,而得到100万令吉的奖金,这是否足以补偿他的一生呢?
简单的计算,就能明白。设想一个大专毕业生,25岁开始投入职场就业,起薪3000令吉,为时五年之久;到了30岁,他累积所赚取的,至少将有21万令吉左右。
31岁开始,至40岁,他月入4000令吉。之后每十年,他调薪1千令吉,直到60岁的,月薪6000令吉退休。凡此30年总计,他一生大约得到的,将是200万令吉。
当然,他终其一生,可能只是在平凡之中度过。不过,纵然那么平凡,他的人生所赚得的,总的来说,其实要比一个赢得奥运金牌的选手,要来得多。再说,一个选手磨蹭终身,恐怕也站不到奥运的球场,逞论得奖。
如是,对比了一个人的生命成本,和一般职场的那一些报酬;明显不过,国家体育理事会名下现有的那一套机制下,说实在话,其实完全不足吸引选手为此全力以赴。
如果一个运动员,年约20岁之时出道,15年后的35岁退役。要是他的战绩普普通通,既没有任何官方的犒赏,也没有退休金;身家也不及李宗伟,请问他下半生,到底要靠谁搀扶呢?
从现实论,问题不只球员的生涯规划;同时还有学校课业的压力之大,其实根本不足腾出足够的体育时间。新编的小学标准课程(KSSR)之中,所有的华小考生如今需要应考涵盖三个语文的8张试卷。
其中,华文、国文和英文,各有两张考卷:除了语法和理解,另有作文之书写。为了应付一连串拔苗助长的考试,谁不知道,美工、体育和道德的节数,实质都是意意思思,往往用作改上会考的科目。
学校无法提供空间
唯一可能因祸得福的,可能是举重的项目。经年累月,背负沉重的书包,华小的学生,说不定也练就了这一方面的奇特功夫。当然,他们也有可能提前磨损了本身的背脊。
升上中学,场景亦然,甚至变本加厉。要是身在独立中学求学,说不定还要分身应对PT3、SPM和统一考试。他们怎么还能抽出一定的时间,在球场锻炼身体,准备应战?
不仅这样,城市的学校,空间之狭窄,确实超乎想像。举例言之,远在1982年的教总调查发现,26间吉隆坡华小的校地,低于1.2公顷,当中7间学校的面积甚至少于半公顷。
何况,此事说来,非止吉隆坡,而是举国共相。例如,巴生20间华小校地总面积,只有微不足道的21.6公顷。平均而言,没有一间华小达到1.2公顷的规划规格;相反的是,当地12间华小的校地都少过平均水平。
空间如此,校园之内怎么可能会有球场呢?犹为不解,乃是地理位置身在热带之国,运动之后,学生一定汗流浃背。可是,放眼全国的中小学,共有几间为此设有淋浴的设备呢?
先天既然如此不足,学校最终要如何鼓励学生运动,不言可喻。那么,国家体育部尽管一再鼓励,高调宣传;最后的成效,必然是捉襟见肘,思之自明,迨无异议。
相比之下,前羽球国手米斯本透露,中国是采用培育未来战士(Terminator)的魔鬼方式磨练炼林丹,甚至配给7人专家,各为心理素质、体能、饮食和对打培训。我们呢,蓝志锋兄的文章已说:部门的积弊,罄竹难书。
认识这些,各方自可理解,何以“李宗伟”之后,这个辉煌五、六十年代的羽球王国,正面临后续无人的尴尬。追溯缘由,除了个人的天赋,背后其实也存有硬体和软体的沉痾宿疾,既耽误运动员的整体培训,同时连累夺金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