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莫息2.0跨过307这天就是“后2.0”了,而3.0版本是否再等一个17年已不重要了,重点是不知不觉中安华的名字早已捆绑住“烈火莫息”,成为安华的标像,它除了救安华之外,很难还承载其它什么祈望。无论如何,算是给了安华一个交代,您就安心在监狱里养病吧,外边的事就交给我们!这样说,颇带一点阿兹敏的口吻。
与以往集会大不同,307不是伊斯兰党的场子,更非行动党主导。很明显公正党主导了这场集会,从中也显露出公正党的动员实力的强弱,参与人数及人群结构都留下许多可检视的空间。先说公正党的内部不和谐,以阿兹敏为首的公正党“实力派”仅派出妇女组主席祖莱达参加集会,她在KLCC前的台阶上发表讲话,临了印象最深的是,她祝在场各位,三八妇女节快乐!
公正党“母女派”或对这种情景无可奈何,若实力派肯推动,那么蔡添强所报出的公正党“挥手即召集10万人上街”该不是太大问题。公正党当前的问题关系阿兹敏的地位,而阿兹敏的新地位得从国会反对党开始。阿兹敏只要不动声色,国会反对党领袖的位置就有希望。难道林吉祥会让哈迪去坐吗?哈迪会觉得吉祥更合适吗?旺姐本届不是国会议员,结论还不明显吗?
华人社会似乎更希望“公主”努鲁依沙能够在公正党继位,甚至直呼她是下届首相人选。不过现在再来批评阿兹敏已经很迟了,当初倒卡立的时候,阿兹敏从下水道里被捧到天上,现在人家“几乎和印尼总统佐科齐名了”,再来一次加影行动2.0吗?
大集会吉祥不去,冠英不去,陈国伟、郭素沁这些火箭核心人物都没现身。不是因为怕、因为忙,也不是因为当官当国会议员太舒服,其实这是一箭双雕的策略。他们知道哈迪不出席,伊党护卫团(UnitAmal)也不会来,假如林吉祥林冠英都跑去了,那公正党“母女派”使那么大气力,风头全让行动党领袖占去怎么好意思,人家还以为行动党主导呢,这是第一层用意。
第二层用意是,老林要把这场307集会定调成年轻人接棒,前赴后继,烈火莫息。果不其然地,立马就有识趣的作者写道“烈火莫熄进入全新青年领袖时代”。505民联滑铁卢之后,华人社会普遍疲惫,情绪低落,有者开始对火箭萌发不满情绪,甚至在这场307抗争到底大集会前夕,公开表态“我不去”,可这些高呼不去的人恰恰都是五六年来风雨无阻投身每场社会运动的激进分子,更何况不能让那些躲在下水道里放冷枪的反骨仔牵著鼻子走,林伯伯这招可谓远见。
经历多次上街参与集会的人已开始深层的思考,他们开始在想,我们为什么每次都听信这些政党和政治人物的话,走上街头为他们展示政治力量,而这些政治人物在大选接受了人民的委托之后又有什么表现,民联国州议员们又做了些什么?从其言论到其行为,到底他们为推动社会改革进步有哪些贡献?做出了怎样的榜样?
这次民联的乡区支持者完全没出现,来的都是些城市人。集会上偶见一些年轻学生带著童真走上街头,笑容可掬地举著挥舞著纸板。拿一名20岁的学生来说,308政治海啸时只有13岁,烈火莫息1.0时才刚刚3岁,他们没接受过正规的政治教育,对国家政治经济状况一知半解。这暂且扯不上觉醒,却反映了政党政治为凝聚政治力量,在宣传鼓噪下所隐含著的悲哀现实。
民主日渐趋向成熟
警察在307服务得很好,为游行者开路,疏导交通,然后远远地站在不明显的地方目视著人群,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事件。经历多场集会游行洗礼的警队,与一向温和友善的马来西亚集会者形成了良好的互动和默契,完全没有香港占中或台湾反服贸式的激烈冲突。这对社运份子希山慕丁莱斯或行动党“超人”丘光耀可能是缺乏一些激情,是种遗憾,但对于民主实践而言,或是一种日趋成熟的征兆。
集会中有人晃动著纸板,上面除写著UNDURNAJIB(纳吉下台),也有的写著UNDURHADI(哈迪下台)。举牌者不论是人是鬼,火箭与月亮之间的咬痕,明显已越来越深。哈迪为首的伊党“实力派”和莫哈末末沙布为首的伊党“安华派”的党内僵持已到非解决不可的阶段。火箭内斗派系虽相对稳定,一旦林伯伯求去,冠英难稳军心,而火箭的新老替换也不过是林伯伯的腮边飞沫。
民联派系重组轮廓渐浮现,哈迪与阿兹敏两实力派势必结盟,火箭亦将与蓝眼“母女派”及伊党“安华派”结盟,不论是地上还是地下,这种结盟或将把阿兹敏推到国会反对党领袖的位置,而一旦阿兹敏成了国会反对党领袖,他距离公正党主席和民联影子首相的距离就只剩半步之遥了。党中之党的交叉组合虽知易行难,然而随著“后烈火莫息2.0”的演变,蓝眼母女派领袖或逐个投入实力派怀抱,月亮哈迪和蓝眼小敏就会越来越接近他们心目中的宏愿。
下届大选想赢,前提是民联非得解决两个问题:首先须明确自己是要在体制内争取执政权,还是摧毁体制而夺得执政权。前者须依循现有的游戏规则,后者可直接置规则于度外。其次在大马多元社会里,民联须将社会公平与经济公平的认知在各族群间取得共识。有共识,伊刑法就不会是月亮最急切的目标,安华也不会是烈火莫熄唯一的标志。尚若马来人、华人、印度人及其他少数族群对“公平”的认知南辕北辙,民联将永远不敌国阵,只能是制度下的小利益集团和陪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