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说新加坡是精英治国,其实不止新加坡,这是一个趋势,从美国到印度,从日本到中国,甚至从台湾到马来西亚,除了欧洲一些地方依旧十分挣扎地坚守以往的价值观,世界大部分国家似乎都不能脱离精英治国的轨道,不同之处只是“精英+专制”,还是“精英+民主”。

无论走到何处,社会的组成都是呈金字塔结构,底层是劳苦大众,上层是少数精英,中间夹著拚命工作又拚命消费的中产阶级。以社会学的角度,金字塔结构是确保整个社会正常与稳定运作的必要结构,前提是必须保留相当的自由度和机会,让中下阶层的人才和勤奋者能凭借自己的辛劳和实力,逐步挤入上流。当然,精英阶层的颓废者,也可能跌入底层。

然而,无论“精英+专制”,还是“精英+民主”,终极功能都是透过机制化扩大差异(包括教育差异、金融差异、居住与交通差异、生活方式差异、网络使用特权差异、安全差异、医疗条件差异、保险差异等),保障精英财富与收入,维持平民最低生活指数等手段,打造同一个时空内的天上和地下。在通讯高度发达的今天,普通百姓却将面对更多的看不见的东西。

若美国和台湾是“精英+民主”的治国模式,那么中国和新加坡就是“精英+专制”的模式。这些年,新加坡《联合早报》和中国《环球时报》都不断传递一个信息:国家要发展必须实行精英治国。西方民主绝对不是万灵丹,当民主和自由被滥用的时候,社会秩序就会遭到破坏,经济建设就会受到打击,人民生活就会造成痛苦和压力。中国特色和新加坡特色既是成功的世界典范。

2002年,互联网在中国刚走出七、八年,街道上网吧随处可见,打游戏、聊天、看大片,那时QQ已巧取豪夺ICQ,微软Messenger正引领各层次聊天室,Yahoo带著人们周游列国,网恋也悄悄地从那时展开。容量有限的邮箱里,每天收到大量垃圾邮件,防毒软件常常被病毒打得落荒而逃。

这一年,在上海召开了第一届中国互联网大会。国家强烈的管控欲制约著互联网企业发展思路,面对财力和人才缺失,互联网行业无所适从。2003年尾,第二届中国互联网大会终于开始转向发展和务实。互联网技术、网络经济、网络游戏、反垃圾邮件等成为当时研讨和交流的主要方向。

网络自由是精英特权

10年后人是景非,2013年中国互联网大会提出共守“七条底线”:法律法规底线、社会主义制度底线、国家利益底线、公民合法权益底线、社会公共秩序底线、道德风尚底线和信息真实性底线。要求互联网使用者承担社会责任,传播正能量。从此,网络管制从硬体走入意识形态。

或许从这里找到了灵感,2014年中国主动举办了第一届世界互联网大会,从此每年举办一次。那次中国政府在主办地乌镇启用专用无线网络“iWifi-Wuzhen”。通过此Wifi,到访乌镇的嘉宾、记者可以正常使用Facebook、Twitter等被防火长城封锁的网站。

当时登记使用“iWifi-Wuzhen”专用无线网络,用户必须在登入页面使用本人的手机号码注册,获取验证码后才可使用。网管措施的临时解禁在会议结束当天即停止。至于使用普通手机3G、4G数据网络的当地用户,即使身在乌镇,仍然受制于防火长城管制,无法直接使用被封锁的网站。

今年第二届世界互联网大会的主题为“互联互通,共享共治——构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然而,与乌镇这个美丽水乡的石桥、小巷形成对比的是,这个被互联网连接起来的世界在这里并不能互联互通。

大会期间,组织者向与会者提供了一套特殊的用户名和密码,用此用户名和密码登陆专用无线网络后,可以自由浏览包括Facebook和Twitter在内的境外社交和新闻网站。如果直接使用当地的互联网络,则依然无法浏览这些网站。

这是典型“精英+专制”的管理模式,中国政府相信,只有中外精英才是“命运共同体”,才配与世界“互联互通,共享共治”,普通老百姓则不具备这个资格。根据人权组织“自由之家(FreedomHouse)”的报告,中国网络自由度位列世界尾端,其严格的审查制度已名扬海外。可以自由上网的人,很难想像生活在中国的“防火墙”内是怎样一种状态。

希望大马人不用翻墙

好些日子前,在微信上出现一组搞笑图片,在马克扎克伯格与习近平见面的照片上,字幕如此介绍这位年轻的脸书创始人:“404找不到网页”。正因为脸书在中国被禁,所以“404找不到网页”是中国网民想要连接脸书和其他成千上万被禁网站时的页面结果。

对于想上Facebook、Twitter、YouTube、Instagram、《纽约时报》和BBC中文网的人来说,唯一的办法就是“翻墙”(使用代理服务器)。还好,这类代理服务器不太贵,很多处在平均收入水平的中国人都能支付得起,一般情况下代理服务器都能帮网民成功“翻墙”。

但“翻墙”上网有时速度慢,有时信号不稳定,用户还不得不在中国当局屏蔽某个代理商前,切换到下一家。除了屏蔽境外网站,中国还会审查,政府还要求社交网站雇“网络安全员”来过滤敏感政治搜索词条和评论。即使这次互联网大会的评论,也已经被过滤,留下一片叫好声。

中国有6.68亿网民,固定宽带覆盖到全国所有城市、乡镇和93.5%的行政村。作为网民最多的国家,中国正利用世界互联网大会来制定新的网络规则,让任何主权国家都有权掌控和屏蔽互联网。中国现有数以万计的“临时工”(人称五毛党),收钱专在互联网上发表亲政府的贴文。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本届互联网大会的主旨讲话中促请各国尊重“网络主权”。但中国不少网友呼吁网络自由。或许这些去乌镇开会的外国人当中,未来有人会帮助中共控制互联网,或许他们也相信网络本应该是由精英来管控的。作为马来西亚人的你,对互联网又有怎样的憧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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