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伊始,最先走入视线的无疑是1月16日的台湾总统选举。

这将是一场改朝换代的选举,民进党蔡英文和陈建仁的搭配应该毫无意外地走进台北的总统府,让大马人羡慕不已。

人说台湾是地球上华人社会第一个“民主国家”。显然,新加坡不被认定是民主国家,她更像之前的台湾,一个威权国家。新加坡甚至称不上“华人国家”,这个国家虽有华人血统,但缺少中华文化,他们也自认是华人国家。但这些不重要,最重要的还是民主意识和对民主的实践。

相比上个世纪,21世纪由于人类的过度发展,造成社会系统与经济分配之间严重失衡,人类思维模式和道德观念也逐渐发生微变,过去的真理,今天听起来是谬论;过去的坚持,今天看上去是无知;过去的公平,今天已是伪公平下掩盖的贫富两极化。今天似乎做一个精英才是王道!

过去对台湾认知甚少,以为台湾是一个民主自由的世外桃源。但近年来随著台海两岸相互开放与往来,随著大陆经济崛起,台湾岛内原有的蓝绿平衡被打破了,台湾变成一个很矛盾的地方,她自称有主权,却没有做主的能力与魄力;她自称要决定自己的命运,命运却拿捏在对岸的手里。

台湾经济比大马进步,台湾目前的问题也多是大马正在发生或未来若干年即将发生的问题。由于内需市场小、劳动成本高、岛上资源匮乏、教育政策失败、外国投资滑落、恶斗文化猖獗、政府暗箱作业等等因素,造成台湾普通百姓收入微薄、失业加剧、生活艰难、竞争力降、生意难做。

逐渐进入法制化

元旦前后,台湾公众电视频道举办了几场总统和副总统候选人辩论。从几场辩论中不难看出,台湾社会虽已逐渐进入法制化,政府近20年也相继出炉许多新法律,一些法律还具备相当的前瞻性和先进性,但也显示台湾社会贫富两极现象已制度化并日趋严重,这是精英治国的一大特征。

21世纪台海两岸实现三通之后,特别是互联网的发展以及大陆新娘出嫁台湾等民间经贸、婚姻、教育、旅游等多层面的相互渗透,已为今天的台湾政治无可避免地注入了难搞的大陆元素,如何处理台海关系是本次总统选举的重要辩题,而台湾蓝绿两营在这个问题上存在明显分歧。

台湾的蓝绿分野源于岛内的族群背景,以自诩本土人的闽南及客家人为基本盘的绿营,与外省人和国民党财团及工商钜子为背景的蓝营形成两股最强的政治力量。类似亲民党这样蓝绿外的党派,无论有怎样的愿景和施政理念,但缺乏族群草根群体支持,只能在选举中陪跑。

表面看,蓝营倾向与大陆加强合作关系,坚持以“九二共识”作为两岸关系政策基础,积极推进两岸经济合作框架协议下的各项具体协议。但在绿营嘴里,国民党人是忙于穿梭两岸的买办,指他们出卖台湾主权,使两岸关系国共化、买办化、黑箱化。国民党两岸关系政策只照顾惠及岛内大财团企业,对数以百万计的中小企业和普通民众而言,不但分享不到成果,反更加重担忧。

国民党虽已退居台湾六十多年,但外省人与本土人的融合仍处在挣扎阶段。三通后的台湾,特别是处在航空与互联网发达的今天,大陆元素的拉扯使“融入”反而变成更加困难的一件事。

在台湾,70%以上人口属于以闽南及客家人组成的所谓“本土人”,2.3%的人口属于原住民,外省人仅占人口的25%左右。因此,除非绿营领袖像陈水扁时期那样腐败堕落,否则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尽管有大陆做后盾,国民党想重新夺回政权,也很难争取到台湾的主流民意。

在台湾总统辩论中,候选人在开始讲话时都不忘以国语、台语(闽南话)、客家话、山地话等最少4种语言向听众问候。这与大马执政党和反对党领袖在群众大会上的做法如出一辙,背后的意涵就是表达台湾或大马都是族群界线分明的国度。人们曾见到奥巴马在致词时用英语、西班牙语、法语及中文等轮番问候,也见习近平致词时先用汉语、蒙语、藏语及维吾尔语大秀一轮。

台湾总统和副总统候选人在辩论中屡次提及要打破“族群藩篱”。国民党总统候选人朱立伦还伸出一个指头高喊“One Taiwan”,“一个台湾”!他不断声明国民党将包容台湾各族群。虽然台湾政党不像大马那样自诩和强调本身的族基性质,甚至在辩论中都试图淡化族群元素所产生的意识形态分歧,但事实上作为台湾最大群体的“本土人”,仍渴望获得真正意义上的权力。

台湾是亚洲民主的奇葩,是仅次于日本的一个较先进的民主国家,她不仅有较日本复杂许多的族群环境,更难能可贵的是台湾人还必须与自己坚守的古老中华文化做现代民主意识的剥离,剔除中华文化中封建与恶质的部分,将民主意识与传统陋习摊开、公开、撇开,做无情地洗刷。

朝野长期恶斗

民进党总统候选人蔡英文在总统辩论中,几次释放出要在当政之后结束朝野之间在国会内长期恶斗的讯息。晚近二十年,台湾随著民主社会进一步实践,也形成朝野两党国会内长期恶斗局面,反对党逢执政党提案必反,执政党逢反对党提案也必否决。政治利益大于国家建设和法制建设。

民进党上台并不意味著蔡英文本身已具备一套行之有效的改革方案,更不表示台湾将从精英治国步向民主治国。其实民进党的杀手镧就是看准台湾族群政治的实质,以“民主”的口号合理化本身代表台湾最大群体“本土人”执政的动机。不过正面地看,民进党的许多口号都是针对低下阶层的百姓量身定制的。

当然,台湾岛内的经济问题、年轻人出路问题、大陆的政治打压问题等等,都加剧了台湾绿营选民对民进党的向心力。曾参与数次总统竞选的宋楚瑜所领导的亲民党,本届总统选举依然是陪跑角色。并非宋楚瑜没有治国经验,残酷的事实是台湾仍需要时间去摆脱根深蒂固的族群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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