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洞星光岭“红曲馆”东主严居杰张贴“拒绝招待身穿马华党服人士”通告,一时风起云涌,网络纷纷广传,新闻大字报道。“华人不搞对抗,只求安居乐业,此乃人民心声”的那个文案,大家都听说了。
行动党秘书长林冠英闻之,十分的like,公开赞之:“变化迅速的社会中,人们面对诸多挑战及考验。这个时候有勇气的人很少,正义的人也少,勇气和正义集于一身的人更少,所以我们过来吃一餐便饭,互相鼓励和分享。”
尽管如此,马华总会长的总会长候选人廖中莱与颜炳寿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一身都不是味道;不约而同枪口对外,炮轰林冠英拜访餐厅之举,是在散播仇恨与制造分化政治;“刻意羞辱马华,令人极度反感”。
设身处地思之,两人说辞,确然。否则,来日方长,换著是严居杰严正付诸白纸黑字,谢绝一个马来西亚各地的十万火箭党员登门捧场,秘书长一旦挑灯仔细读之,不知届时他会怎么说,他将怎么做?
一间店的运作之道
是的,身处民主的公民社会,不论全心全意支持国阵还是贯彻始终拥护民联,这个国家每一个店主当然拥有个人的自由与空间,明明白白地表达他坚信的政治立场和意见。
推而广之,张贴“茍利所在,不知礼仪,不知廉耻,自古官爷顺民意,何时民意卫官爷?天下风云吹稻糠,何时劲草惧风雷,介介草民万万声,能熄否”,当然不应视作搞对抗或搞破坏。
可是,一间店既然在大街开张了,运作之道,当有专业伦理,不是吗?这一个再浅显不过的道理,犹如五湖四海的医生之守则和律师的本科。举例言之,陈胜尧博士和温凤玉医生伉俪在甲洞行医多年,他俩可能拒绝“救治身穿马华党服的病人”?
同理,卡巴星律师当然也不可以婉拒承接身穿任何党服者的案子。Tim Donoghue著《卡巴星:日落洞之虎》(新加坡:Marshall Cavendish;2013)所载,安华之事,当时正是1997年从Azizan与Ummi向卡巴星通风开始。
点评眼前“红曲馆”展现的案例,想必也是这样,不当遵奉政治化的指挥刀和声;岂可因为本身厌及和尚,因而鼓动两岸万民群起恨及袈裟,跟著就连木鱼,也不准摆了。
顾客首先都是一个人
我们不妨设想这样的场景,或许自可明白:一个身穿马华党服的乞丐,体弱多病,饥寒交加,踟蹰徐步,讨一口饭;一阵狂风吹来,不偏不倚,正好倒在严居杰的店前。
这个当儿,林冠英当时正好组成大队,连同总财政方贵伦、组织秘书陆兆福、副组织秘书伍薪荣、泗岩沫区国会议员林立迎和梳邦再也市议员贝荣强同行,想要再次莅临“红曲馆”鼓励,他们将怎么做?
店东秉持的正义感是一回事,可是,每一个顾客,首先都是一个人;不论他的身上穿著马华党服与否。何况,“红曲馆”私下定案的制服宪章,援引的是马来西亚法律的哪条法纪?
这么一问,读者或能觉察“红曲馆”之异行,抱歉地说,背后暗藏的心态,实和日军告示的“华人与狗,不准进入”,都是一鼻孔出气的。如果林冠英和他的团队继续高调赞许严居杰,他是否也做好心理准备有朝一日巫统的粉丝如是回敬?
可惜,执政槟城那一支火箭的高度,显然没有足够让他们预见了这一点;乃至林冠英一行人兴致勃勃,用他们的行动默许而赞扬了“红曲馆”那一套偏离中道的经营之道。
由此可见,两届当朝的权力,确实迷乱了林冠英做人的底线,也混淆了民联做事的分寸。如果火箭的领导默许“红曲馆拒绝招待身穿马华党服人士”,他们的服务中心将如何扩张营业呢?
这样的一刻,想起当年香港小姐应答司仪提问准备嫁给希特勒用爱感化之,“那么第二次世界大战就不会发生了”的智慧圆满。红曲馆见贤思齐,原该尽力争取马华同志光顾,争取点破他们的因缘,怎么一开始把他们排在门外呢?